第二十一章:“小撮合”进村了_乡野风情:旮旯村的风流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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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小撮合”进村了

  撮合”一溜小跑来到大柱子家,一进门,大柱子爹就没给他好脸色看。

  小撮合也有自知之明,说:“表大爷,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大兰人子家过得可好了。三间新瓦房盖起来了,还拉了一个大院子,那个门楼子盖的可气魄了,飞起的檐角,描龙雕凤,像泗州城里的大成殿一样,在大王庄那是数一的了,大表妹婿在城里给人做家具,日子吃不了,用不尽的,有什么不好?二表妹虽说跟别人私奔,名声不太好听,可要用现在的眼光来看,那是自由恋爱。我听说在上海,夫妻俩开了一个烧饼铺子,一月收入好几百元呢,也是吃香了喝辣的。你老人家看问题要换一个角度,我给你说一个笑话,从前有一个老太太,下雨天,愁他大女儿家的染方店不能开张,晴天,愁他二女儿家的伞卖不出去。有一天,一个人告诉她,老太太,你应该这样想,晴天,想着你的大女儿家染方生意好,下雨,想到你的二女儿家雨伞卖的快,这不就高兴了。表大爷,你老人家也要换个位子想一想,不要钻到死旮旯里出不来。”

  大柱子爹没好气的说:“小撮合呀,小撮合,闺女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她们过的再好,管我什么用?你真会撮合,你把我的两个闺女撮合走了,却把我的大儿子撮合成了光棍,你大表弟都快30岁的人,到如今媳妇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作为老的,我没有给他成房入铺,我这心里整天像盐腌的一样难受,我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妈呀?”大柱爹说着说着,哭了出来。

  小撮合说,“表大爷,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我一天到晚地想着大表弟的事情,一刻也没有停过。两个表妹的事情,也不能全怪我,有些事情,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还能够不想你家好吗?那我小撮合就是吃屎长大的。你是谁,你是我的表大爷,你和我的父亲是亲奶表兄弟,俺们这个亲戚是直上直下的亲戚,猪蹄爪子煮一百开,也还是朝里弯着的,我不想着你家的事情,我不就成了吃家里饭,到野外拉屎,吃里扒外的人了。表大爷,你表侄是那样的人吗?我不想着你家的事情,想着谁家的事情?表大爷,你也别生我的气了,如果说我有过失,你表侄我今天就是上门来弥补过失来了,你表侄我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天来就是来给大表弟提媒的。”

  小撮合就是农村说的那种媒人。一提到媒人,很多人就认为是女的,实际上,在农村从事专门给人牵线搭桥的说媒的,混个吃喝的男人也多的是。他们在亲友之间互相牵线,在庄邻之间说合说合,有些好吃懒做的男子,也就以此为副业,忙时种田,闲时给人说媒。他们给人提亲说媒图个啥呢?媒人和牵线搭桥男女双方,也没有明确的佣金报酬之类的合同,或者口头协议,全凭各自的良心办事,说好了一桩美事,双方都感到满意的,除了吃喝之外,还买二斤糖,打两瓶酒,扯几尺布,去感谢媒人,这是说的好的。说的不好的,落下两家埋怨的也多的是,甚至闹出意见,大打出手也有的是。

  在农村媒婆的声誉一般都不太好,所以有“媒人两头转,为的扒干饭;媒人两头走,养成大肥狗”的顺口溜。但是凭心而论,媒人在偏僻的农村,给相互之间接触不多的男女介绍,也确实起到了互补余缺的作用,在促成男女婚姻方面,可以说也是功不可没。小撮合是旮旯村一带有名的媒人,也说成过不少对,偏偏在自家的亲戚,他的表大爷李大山家的大柱子的婚事问题上摔了几次跤,搞得小撮合下不了台。

  大柱子爹一听小撮合是来提媒的,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连忙说,“那敢情好,那敢情好,不过,我再也没有闺女跟人家换亲了,本钱花光了。”

  小撮合说,“表大爷你说的是哪里话,换亲不好,上级有-->>文件,说那是封建的东西,我现在也不做那事,我现在做的就是一帮一,一对红的事。说起来你表大爷着急,也不是没有道理,大表弟也不小了吧,这狗大猫大值钱,这人大了就不值钱了,是要解决这个问题了。我想给他提一门亲事,这家人家是老户人家,家在苏北,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哥的闺女,也就是我的表侄女,说给你家,对于我来说,虽然卖了一个辈分,可是机会难得呀,卖就卖吧,都表了九十六圈子了,要是成了,还是以俺们这头为准。”

  “我对你说呀,那个丫头人长得那是没什么包涵的,要身段有身段,要脸盘有脸盘,论精灵不比何姓人家的姐姐差,论美貌,姓王的那个二丫头翠花,还要输她三分。前两次事情没有办好,不论是什么原因,你表侄我面子上也无光。我吃饭在琢磨这事,睡觉也在琢磨这事,我就想一定要给大表弟介绍一个,那块跌到那块爬起来,而且要一个比一个强,要一个比一个好,给那些看我们笑话的人当头一棒,我小撮合的大表弟站着有人高,睡下有人长,我就不信,我小撮合的大表弟找不到一个漂亮的媳妇?我小撮合给别人介绍,介绍一个成一个,偏偏就是自己的表弟事情办不好,真是怪事?墙倒三遍使好泥,我就不信我小撮合给自己的表弟介绍不成对象?我要用行动,在表大爷你面前抬起头来,用一句现在时髦的话来说,就是一定给我的表弟大柱子找一个媳妇,在表大爷你的面前,重塑我小撮合的形象。”

  “春节前,我到苏北的亲戚家去,她妈妈亲自托我给她找一个底实厚道的人家,表大爷,我首先就想到了你家,想到了大表弟,谁叫我们是亲戚呢。人家的妈妈你没有见过,那个人可了不得,见过大世面,虽说是个女流之辈,可是也是个胳膊弯里能跑马,肚脐眼上能行船的人。我给你这么说吧,那个人可是走过南闯过北,铁路两旁撒过尿的人,她要是不来看门头也就罢了,要是来啦,你家可要好生准备一下,那个人讲究得很,别让人家挑了毛病去,说俺们旮旯村的人,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表大爷你说是不是?”

  小撮合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得吐沫星子乱飞。

  大柱爹说,“照你这么说,我们家这庙小,不一定能养起这样的大菩萨呀。”

  小撮合说,“不过,人家虽然见过大世面,可人小巧的很,高就高搭,低就低就,我把你家也说的不简单。我说你家在旮旯村是首富,我说我那个表大爷精明强干,农村里的活,打鱼摸虾,编筐打席,耕田钯地,使舵摇橹,吹弹拉打,人家哪样都行,在河堤上扒河,人家推着一千多斤重的一车土,不要拉钩子的,从河底顺着45度的斜坡,硬是推上河堆,公社里的干部看了都很惊讶。”

  “我还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有道是将门出虎子,我那个大表弟不仅干活是一把好手,也是力大无比的壮汉。有一次,他父亲叫他牵牛去到老龙河边去拉逯滚子,他没有找到牛,硬是把两个逯磙子,一个胳肢挟一个,挟到了家里。更主要的是多才多艺,笛子,二胡,琵琶,说大鼓书,我那大表弟无所不精,无所不会。你家闺女若是到了他家,那可就是从糠萝子跳到了米萝子,吃好的,穿好的,坐在他家当老的。”

  李大山听到这里,白了小撮合一眼,“她当老的,我朝那放?”

  小撮合立刻改了口,“我说错了,是吃好的,穿好的,坐在他家生小的,重活没有她的分,吃香的,喝辣的,那是一辈子的福分呀。她那个妈什么没有见过,也被我说的动了心,说,你小撮弟和我们家是亲戚,和那一家也是亲戚,底实,你就牵个线,我们见见面,婚事不成人意在。”

  小撮合真真假假一席话-->>,一手拿山芋,一手拿藕节,有眼也吹,无眼也吹,一吹二拍三表功,把大柱子爹李大山说的将信将疑,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说,“表侄,你有心成全,那就破费你的鞋底了。不管成与不成,这个情,你表大爷我领了。要是成了,你表大爷的心也不是木头刻的,到秋来,我叫大柱子给你和他表嫂子一人做一身新衣服,小撮合呀,我的表侄,只要你对得起我,我一定会对得起你的,今后呀,嘴谗了,就过来喝二杯,我们家再穷,酒还是有你喝的”。

  小撮合说,“表大爷,你说这话就外了,我们谁跟谁呀,大柱子有了媳妇,我不就有了一个表弟媳妇了吗?”

  当天晚上,李大山家杀鸡宰鹅,又叫大柱子到老龙河南湾子,买了二斤鲜鱼,象样的招待了小撮合一顿饭。临走时,小撮合醉醺醺的拍着胸脯说:“表大爷。这受人点水之恩,要有涌泉相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收着,表弟的事情,全包在你表侄我的身上,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老和尚头不是木头刻的,凹凸葫芦不是绳勒的,你表侄我要不把这个事情办好,我就不叫小撮合,我就不信,我小撮合的表弟会找不到老婆?”这样说着,大柱子趁着月光把他送上了船,下船后,小撮合磕磕绊绊的走回离旮旯村有十里地的家里去,边走还边唱着《王大妈说媒》的民间小调:

  西庄有个王大妈,

  今年交到六十八呀,

  耳不聋来眼不花,

  哎咳哟,她是说媒老行家呀。

  东庄呀有个二小姐,

  她请我给她说婆家,

  哎咳哟,不知她今天可在家。

  二小姐在后楼来绣花,

  忽听门外闹喳喳,

  我到门外去看看她,

  哎咳哟,原来是俺的王大妈。

  王大妈一看笑哈哈,

  叫声二小姐你听着,

  为了你的婚姻事,

  跑得我几天不沾家,

  哎咳哟,不知道你家谁当家?

  二小姐一听笑哈哈,

  叫声王大妈你听着,

  我的父亲他多在外来少在家,

  我的母亲她又聋来眼又花,

  哎咳哟,我自己的婚姻自己当家。

  王大妈一听笑哈哈,

  叫一声二小姐你听着,

  我给你找一个好女婿,

  你要认我做干妈,

  哎咳哟,我说媒挣钱给你花。

  二小姐一听笑哈哈,

  叫一声王大妈你听着,

  我一不要他疤二不要他麻,

  三不要他头上秃疮疤,

  哎咳哟,我要他一个顶呱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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