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球赛
姜灵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图书馆。
午后的阳光格外温暖，透过落地窗玻璃斜斜地照进来，最后在她柔顺的黑发上跳跃着金光。
但这也让人特别容易犯困，姜灵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思绪困顿之际，手机的震动声从一旁的书桌上传来。
图书馆内静悄悄的，仔细听甚至能听得见水笔划在纸上的摩擦声，因此这持续不断的震动声就变得异常明显，让人无法忽略。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同桌有两个陌生的同学朝她露出有些不耐烦的神色。
姜灵抱歉地笑了笑，微微颔首，随后拿起手机向室外走去。
今天图书馆的人格外多，沈嘉望和阮芋已经去了篮球场。
上一周三个人陀螺转了好几天才把这些天的工作都提前完成了。
虽然姜灵曾说过，比赛当天自己也能去看篮球赛，但她对球赛实在没多少兴趣，那还不如在图书馆慢悠悠地看书顺便打个瞌睡。
还没走到室外，手机就停止了震动。
对方挂了。
姜灵停下脚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回走还是往外走。
可是没过几秒，手机又持续震动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两个明晃晃的大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推开图书馆的玻璃门走了出去。
室外的风有些大，拂在脸上带着深秋特有的寒意，连温暖的日光都驱散不了。
姜灵冷不丁地吸了口冷气，鼻子瞬间像尝了杯柠檬水，酸涩到皱巴。
她边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边按下了接听键。
“喂。”
“你在哪呢？”祁浔微微喘着气，语调却是一如往常的漫不经心。
“在图书馆。”姜灵边说边打了个哈欠，紧接着扭头往四周看了看，在树荫下发现了一张长椅。
祁浔估计在用指尖敲击着手机，一声接一声的轻响时不时地传来，好半晌他才懒洋洋地应了一句：“哦——”
这声音听得姜灵想翻白眼。
他是不是太闲了，所以无聊到给她打电话却无事可讲，两人只能隔着电话线在那大眼瞪小眼的。
姜灵坐在长椅上，单手向上一伸，简单伸了个懒腰：“你要是太闲了的话，可以来图书馆看看书，因为有一位名人曾经说过，整天睡觉可能真的会睡傻的。”
对面沉默了片刻，随后听见他轻轻对谁应了一声，才回过头来对她说：“那这位名人，要来看篮球赛吗？”
嗓音中掺杂着难以抑制的愉悦。
姜灵的笑容还没完全荡漾开就僵住了：“篮球赛？你也参加吗？”
“嗯。”他答得很快，故意忽略了她话中的那个“也”，顿了顿又道，“给我带瓶水。”
姜灵埋头盯着腿上那斑驳稀疏的树叶的影子，风一吹影子便挪了位置。
她心里的影子好像也在慢悠悠地晃动。
几缕阳光透过树梢落在她的脸上以及头发上，姜灵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你们打篮球的会没有人送水吗，骗三岁小孩都不带这么骗的。”
而且，要给你送水的人有很多吧，也不缺我一个。
她想了想，最终没有说出口。
祁浔不语，只低声笑了一下，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纯净水，哪个牌子都行。”
“……”
她不想搭理他，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姜灵蹙了蹙眉，不解道：“你的手……打篮球没关系吗？”
“没事。”他应得轻松，但下一秒仿佛倒吸了一口冷气，“嘶——”
随后电话很快被掐断。
姜灵喂了好几声，确认电话被挂断了之后，又重新拨过去，但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装什么？”周珂然伸手再次搭上祁浔的肩膀，语气调侃，“我这么轻轻碰你一下，就给你碰骨折了？”
祁浔把手机静音，扬了扬嘴角：“骨折的话，球赛也别打了，直接回去睡觉。”
说完睡觉两个字，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正仰头喝水的沈嘉望身上。
“人废了老半天劲把你请过来，怎么可能放过你，就算待会儿场上有人把你撞骨折了，你也得拖着打下去。”周珂然冷哼了一声，想了想自己说的这话好像特别不吉利，又赶紧呸了一声。
接着他撇撇嘴，不好意思地拿了瓶院里准备的矿泉水，给祁浔丢了过去。
但没想到他接住了之后又丢了回来：“不喝。”
爱喝不喝！
姜灵火急火燎地赶到篮球场上的时候，离挂断电话也就过了十分钟。
赛场上，呐喊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气氛似乎被烘托到了**。
目前全场的焦点都聚集在那个穿着黑T，戴着同色发带的少年身上。
他一个标准的三步上篮，投了个干净利落的空心球。
两方的比分瞬间被拉进。
在一片尖叫欢呼声中，姜灵听见有人喊她，她闻声望过去，是谈舒悦。
“姜灵，这儿，这儿！”她抬手招呼她，随后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
姜灵走向观众席坐下，笑了笑说：“好巧。”
“巧啥呀巧，你不来我才觉得巧。”谈舒悦招呼她坐下后，视线又追寻着场上的某个人。
姜灵：“？”
什么巧不巧的，她好像被这句话绕进去了。
随后侧头看了眼比分单，双方的比分好像特别胶着。
通常是你进一分，我进一分，你追我赶的样子。
但她下一个想法就是，祁浔好像又在骗她，看他那干脆果断投篮的模样，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
想到这，手里的矿泉水瓶被她捏得咯吱作响。
余光里，谈舒悦一直看得很认真，姜灵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她跟随的身影是沈嘉望。
忽然想起曾经她说过的那个弟弟，随后一副了然的样子：“你上次说的弟弟不会是沈嘉望吧。”
“对啊，还是熟人。”她边说着边扭过头来，一脸兴奋的样子，“他说他还喜欢你。”
啪嗒一声，脑袋里好像有一根弦断了。
“不是，我已经明确拒绝他了。”闻言，姜灵着急开口解释。
谈舒悦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我知道的，感情这事又不能收放自如，不过也没事，反正我觉得他那种既阳光又忧郁的样子，特别戳我！”
……？
什么鬼形容词。
刚刚似乎又进了一个球，场上又是一阵欢呼声。
姜灵抬头想去看看沈嘉望是不是真的像她描述的那样，毕竟她印象里的他只是个友善的学弟。
但下一秒，抬眸的刹那，原本在场上气定神闲的祁浔，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观众席，最后目光锁住姜灵，眼神染上几分玩味。
四目相对之时，她看见他勾起嘴角，随后朝她扬了扬下巴。
傲慢张扬的模样。
姜灵心口倏忽一窒，周围小声的讨论声也顺着风溜进耳朵。
“卧槽，祁浔真被她追到了啊！”
“谁啊？”
“姜灵啊，上次讨论的那个。”
听完身后的讨论声，谈舒悦笑嘻嘻地靠近姜灵，随后声音压低了些：“你动作挺快嘛。”
而后瞥了一眼姜灵的侧脸，见她微楞住了，以为她是害羞，就也没说什么了。
周遭的讨论声依旧热闹，欢呼声也仍然雀跃。
但姜灵的耳边只有炙热、聒噪的嗡鸣声，和那响得热烈的心跳声。
等她再次回过神来时，场上已然是另一副模样。
祁浔运着球，看着矮身在他面前防守的沈嘉望。
他淡淡地笑着，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下一瞬，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沈嘉望故意恶狠狠地撞了一下祁浔的肩膀。
顿时，手中的球砸落在地，人也被他撞得后退了一步。
裁判在一旁吹哨的同时，祁浔又走回沈嘉望的身旁，表情愉悦，完全没有被招惹到的恼怒。
目光散漫地落在不远处怔楞住的姜灵身上，而后扯了下嘴角，嗤笑一声，压低声音道：“怎么，不装了？”
祁浔他就是，故意的。
听完他这话，沈嘉望侧头瞪了他一眼，而后甩甩手离开。
文院被罚了球之后，两人就再也没起正面的冲突。
比赛临近尾声的时候，球场上以及观众席上的氛围变得低沉了些。
因为到目前为止，哪个学院都没有占据完全的上风，谁都有出局的可能。
祁浔瞥了一眼比分表，淡定地从队友手中接过篮球。
熟练地过人，双膝微曲，压身起跳，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最后压哨得分。
最好的打击从来就不是一开始就断了他的希望，而是一步一步，在他以为最有可能获胜的时候，再断了他的念想。
喧闹的尖叫声似乎要响彻整个操场。
就在这乱哄哄且吵闹的环境中，他的瞳眸独独望向她，笑容恣意又张扬。
而后，他拖着步子，闲散地往观众席中走去。
祁浔的发梢上还沾着濡湿的汗珠，耳廓微微泛红，唇角漾起，眼神直白且坦荡。
淡金色的日光描摹着他的后背，勾勒出流畅又紧实的手臂肌肉线条。
走得近了，姜灵看见他精瘦的腰身在黑T下变得隐隐约约，她下意识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随后面前一道黑影笼罩下来，祁浔微微弓下身，与她平视，黑漆漆的眼眸盯着她。
他靠得太近了。
两人的气息好像就这样，在旁人面前、在无处躲避的日光面前纠缠。
肆无忌惮。
姜灵忍不住屏住呼吸，眼睫轻颤，视线下移，落在他那尖锐的凸起的喉结上。
随后她看见喉结上下滚了滚，耳畔传来他带笑的嗓音：“水呢。”
说完，祁浔就看见了那瓶被她紧攥在手里，捏到皱巴的水瓶。
他伸手去夺，声音离她更近了些：“被你捏成这样我怎么喝。”
语气中却丝毫没有抱怨的意思。
姜灵看他仰头喝了小半瓶水，而后又递回她的手中。
和水瓶一同落下的还有那句：“等我。”
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周围人低声的讨论声，姜灵刻意忽略掉。
此刻一阵微风吹过来，并不冷，反而有些凉快，可以吹散内心的躁动。
最后姜灵等到霞光漫天，球场上的人都走光了，他才慢悠悠地喊她过去。
期间阮芋来找过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想问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只好作罢。
以及谈舒悦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说是借点运气。
姜灵慢吞吞地往球场那边走了几步。
她来的急，除了兜里的手机，全身上下还剩那瓶被捏得不成样子的瓶子。
她微微仰头，盯着面前似乎要融于身后一片霞光中的人，轻声开口：“你跟沈嘉望没事吧？看那架势，我怕在球场上要打起来。”
“能有什么事，球场上的摩擦而已。”他淡淡说道，随手拆下护腕，额上的发带还束着，说话间，额前碎发一晃一晃。
姜灵点点头，拖着尾音：“哦——”
随后便静默着，她也猜不透，他让她等到这么晚还有什么事。
“我还没问你。”祁浔向她靠近了一步，单手插兜，身子也往下弓了一些，和刚才在观众席上一样，和她平视，晚霞在他身后烧红一片，面部细节变得模糊起来，“姜灵，你现在是以退为进？”
他难得喊了一次她的全名。
两个人的脚尖相触，呼吸擦过鼻尖，眼眸相接。
恍若无人般在地面上来了一次猝不及防的亲吻。
此刻距离十公分。
姜灵心头一颤，蓦地想起谈舒悦曾经分享给她的那本秘籍上写着的。
第二步，以退为进，让对方主动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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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灵坐在长椅上，单手向上一伸，简单伸了个懒腰：“你要是太闲了的话，可以来图书馆看看书，因为有一位名人曾经说过，整天睡觉可能真的会睡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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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答得很快，故意忽略了她话中的那个“也”，顿了顿又道，“给我带瓶水。”
姜灵埋头盯着腿上那斑驳稀疏的树叶的影子，风一吹影子便挪了位置。
她心里的影子好像也在慢悠悠地晃动。
几缕阳光透过树梢落在她的脸上以及头发上，姜灵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你们打篮球的会没有人送水吗，骗三岁小孩都不带这么骗的。”
而且，要给你送水的人有很多吧，也不缺我一个。
她想了想，最终没有说出口。
祁浔不语，只低声笑了一下，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纯净水，哪个牌子都行。”
“……”
她不想搭理他，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姜灵蹙了蹙眉，不解道：“你的手……打篮球没关系吗？”
“没事。”他应得轻松，但下一秒仿佛倒吸了一口冷气，“嘶——”
随后电话很快被掐断。
姜灵喂了好几声，确认电话被挂断了之后，又重新拨过去，但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装什么？”周珂然伸手再次搭上祁浔的肩膀，语气调侃，“我这么轻轻碰你一下，就给你碰骨折了？”
祁浔把手机静音，扬了扬嘴角：“骨折的话，球赛也别打了，直接回去睡觉。”
说完睡觉两个字，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正仰头喝水的沈嘉望身上。
“人废了老半天劲把你请过来，怎么可能放过你，就算待会儿场上有人把你撞骨折了，你也得拖着打下去。”周珂然冷哼了一声，想了想自己说的这话好像特别不吉利，又赶紧呸了一声。
接着他撇撇嘴，不好意思地拿了瓶院里准备的矿泉水，给祁浔丢了过去。
但没想到他接住了之后又丢了回来：“不喝。”
爱喝不喝！
姜灵火急火燎地赶到篮球场上的时候，离挂断电话也就过了十分钟。
赛场上，呐喊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气氛似乎被烘托到了**。
目前全场的焦点都聚集在那个穿着黑T，戴着同色发带的少年身上。
他一个标准的三步上篮，投了个干净利落的空心球。
两方的比分瞬间被拉进。
在一片尖叫欢呼声中，姜灵听见有人喊她，她闻声望过去，是谈舒悦。
“姜灵，这儿，这儿！”她抬手招呼她，随后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
姜灵走向观众席坐下，笑了笑说：“好巧。”
“巧啥呀巧，你不来我才觉得巧。”谈舒悦招呼她坐下后，视线又追寻着场上的某个人。
姜灵：“？”
什么巧不巧的，她好像被这句话绕进去了。
随后侧头看了眼比分单，双方的比分好像特别胶着。
通常是你进一分，我进一分，你追我赶的样子。
但她下一个想法就是，祁浔好像又在骗她，看他那干脆果断投篮的模样，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
想到这，手里的矿泉水瓶被她捏得咯吱作响。
余光里，谈舒悦一直看得很认真，姜灵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她跟随的身影是沈嘉望。
忽然想起曾经她说过的那个弟弟，随后一副了然的样子：“你上次说的弟弟不会是沈嘉望吧。”
“对啊，还是熟人。”她边说着边扭过头来，一脸兴奋的样子，“他说他还喜欢你。”
啪嗒一声，脑袋里好像有一根弦断了。
“不是，我已经明确拒绝他了。”闻言，姜灵着急开口解释。
谈舒悦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我知道的，感情这事又不能收放自如，不过也没事，反正我觉得他那种既阳光又忧郁的样子，特别戳我！”
……？
什么鬼形容词。
刚刚似乎又进了一个球，场上又是一阵欢呼声。
姜灵抬头想去看看沈嘉望是不是真的像她描述的那样，毕竟她印象里的他只是个友善的学弟。
但下一秒，抬眸的刹那，原本在场上气定神闲的祁浔，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观众席，最后目光锁住姜灵，眼神染上几分玩味。
四目相对之时，她看见他勾起嘴角，随后朝她扬了扬下巴。
傲慢张扬的模样。
姜灵心口倏忽一窒，周围小声的讨论声也顺着风溜进耳朵。
“卧槽，祁浔真被她追到了啊！”
“谁啊？”
“姜灵啊，上次讨论的那个。”
听完身后的讨论声，谈舒悦笑嘻嘻地靠近姜灵，随后声音压低了些：“你动作挺快嘛。”
而后瞥了一眼姜灵的侧脸，见她微楞住了，以为她是害羞，就也没说什么了。
周遭的讨论声依旧热闹，欢呼声也仍然雀跃。
但姜灵的耳边只有炙热、聒噪的嗡鸣声，和那响得热烈的心跳声。
等她再次回过神来时，场上已然是另一副模样。
祁浔运着球，看着矮身在他面前防守的沈嘉望。
他淡淡地笑着，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下一瞬，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沈嘉望故意恶狠狠地撞了一下祁浔的肩膀。
顿时，手中的球砸落在地，人也被他撞得后退了一步。
裁判在一旁吹哨的同时，祁浔又走回沈嘉望的身旁，表情愉悦，完全没有被招惹到的恼怒。
目光散漫地落在不远处怔楞住的姜灵身上，而后扯了下嘴角，嗤笑一声，压低声音道：“怎么，不装了？”
祁浔他就是，故意的。
听完他这话，沈嘉望侧头瞪了他一眼，而后甩甩手离开。
文院被罚了球之后，两人就再也没起正面的冲突。
比赛临近尾声的时候，球场上以及观众席上的氛围变得低沉了些。
因为到目前为止，哪个学院都没有占据完全的上风，谁都有出局的可能。
祁浔瞥了一眼比分表，淡定地从队友手中接过篮球。
熟练地过人，双膝微曲，压身起跳，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最后压哨得分。
最好的打击从来就不是一开始就断了他的希望，而是一步一步，在他以为最有可能获胜的时候，再断了他的念想。
喧闹的尖叫声似乎要响彻整个操场。
就在这乱哄哄且吵闹的环境中，他的瞳眸独独望向她，笑容恣意又张扬。
而后，他拖着步子，闲散地往观众席中走去。
祁浔的发梢上还沾着濡湿的汗珠，耳廓微微泛红，唇角漾起，眼神直白且坦荡。
淡金色的日光描摹着他的后背，勾勒出流畅又紧实的手臂肌肉线条。
走得近了，姜灵看见他精瘦的腰身在黑T下变得隐隐约约，她下意识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随后面前一道黑影笼罩下来，祁浔微微弓下身，与她平视，黑漆漆的眼眸盯着她。
他靠得太近了。
两人的气息好像就这样，在旁人面前、在无处躲避的日光面前纠缠。
肆无忌惮。
姜灵忍不住屏住呼吸，眼睫轻颤，视线下移，落在他那尖锐的凸起的喉结上。
随后她看见喉结上下滚了滚，耳畔传来他带笑的嗓音：“水呢。”
说完，祁浔就看见了那瓶被她紧攥在手里，捏到皱巴的水瓶。
他伸手去夺，声音离她更近了些：“被你捏成这样我怎么喝。”
语气中却丝毫没有抱怨的意思。
姜灵看他仰头喝了小半瓶水，而后又递回她的手中。
和水瓶一同落下的还有那句：“等我。”
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周围人低声的讨论声，姜灵刻意忽略掉。
此刻一阵微风吹过来，并不冷，反而有些凉快，可以吹散内心的躁动。
最后姜灵等到霞光漫天，球场上的人都走光了，他才慢悠悠地喊她过去。
期间阮芋来找过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想问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只好作罢。
以及谈舒悦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说是借点运气。
姜灵慢吞吞地往球场那边走了几步。
她来的急，除了兜里的手机，全身上下还剩那瓶被捏得不成样子的瓶子。
她微微仰头，盯着面前似乎要融于身后一片霞光中的人，轻声开口：“你跟沈嘉望没事吧？看那架势，我怕在球场上要打起来。”
“能有什么事，球场上的摩擦而已。”他淡淡说道，随手拆下护腕，额上的发带还束着，说话间，额前碎发一晃一晃。
姜灵点点头，拖着尾音：“哦——”
随后便静默着，她也猜不透，他让她等到这么晚还有什么事。
“我还没问你。”祁浔向她靠近了一步，单手插兜，身子也往下弓了一些，和刚才在观众席上一样，和她平视，晚霞在他身后烧红一片，面部细节变得模糊起来，“姜灵，你现在是以退为进？”
他难得喊了一次她的全名。
两个人的脚尖相触，呼吸擦过鼻尖，眼眸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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