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四目对望。
于清连视线都忘了躲开,直直地盯着他。整个人完全不受控，不由自主地往里陷，丝毫抵抗力都没有。
极为旖旎,而又暧昧的气氛在发酵。
她的目光向下滑,定在他近在咫尺的嘴唇上，又飞快地上挪。于清不太自在地抿了下唇,迟疑又小心翼翼地问：“不走出来的意思是……”
温梓新的喉结滑了滑。
所有感知在放大和减缓,于清能清晰地注意到他这个细小的举动。她莫名更紧张了些,磕磕绊绊地说完：“我想、想的那个意思吗？”
“嗯？我不知道你想的是哪个意思。”温梓新抬手,指尖轻触她的脸颊，侧头思考了下,“所以,怕你误会，我决定说得清楚一些——”
“……”
“我喜欢你,想成为你的男朋友。”温梓新眼眸漆黑,语气轻描淡写的，却又温柔到令人沉醉,“有些冒昧,希望不会吓到你。”
热气一鼓作气往上涌,几乎要吞噬掉她所有的神智。
于清呆呆地看着他，一声不吭。
过了好一会儿。
温梓新扯了下唇角,问道：“怎么不说话？”
尽管他先前的话里就有含着极为明显的答案。
但尽管如此,但当他真切地把这答案说出来，还是给了于清十足的震撼力。
这距离近到让她无法呼吸和思考，她稍稍往后挪了些，温吞地“啊”了声：“好。不会吓到……”
温梓新也坐直起来：“那就好。”
他的反应有些淡，似是有些低落,让氛围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
于清悄悄瞅了他一眼，觉得他应该是没听懂自己的话。她捏紧下摆，又松开，迟疑地碰触他的手：“我那个‘好’，回得是你前半句话。”
“……”
温梓新立刻抬眼。
说完之后，于清立刻站了起来，一口气把剩下的话说完，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带：“反正我答应你了你现在就是我男朋友了很晚了睡觉吧我现在好困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
说完，于清便迅速小跑回房间。
看着她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温梓新的表情有些失神。
良久后，他坐在原地，忽地笑了起来。
进了房间，于清扑到床上，直接钻进被子里。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她觉得有点喘不过气，又探出头来。
于清双手捧脸，还陷在刚刚的场景里出不来。
——“我喜欢你，想成为你的男朋友。”
——“好。”
“……”
！
所以！她有男朋友了！
她！跟温梓新！谈恋爱了！
于清抱着被子打了个滚，忽地傻笑起来。很快，怕自己的动静会被外边的温梓新听到，她又收敛了些。
开始无声地笑。
于清觉得自己今晚注定是睡不着了。
也害怕是梦，醒来就变成了虚无缥缈的东西。她干脆坐了起来，翻出手机给许小云打了个视频电话。
这个时间点，许小云还没睡觉。她似是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肩上搭着条毛巾。她喝着水，漫不经心问：“咋了，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于清高兴地喊：“许小云！”
“干嘛。”
她的声音十分兴奋：“我！谈恋爱了！”
话音刚落，电话对面的人还未有什么反应，房间门就被打开了。温梓新的半个身子探了进来，手上拿着她的拖鞋。
“你忘了穿拖鞋。”
于清吓了一跳，立刻回头，也来不及跟许小云打声招呼。她手忙脚乱地坐直了些，看到他的时候又有些脸热。
“我我忘了，你扔地上就好。”于清避开他的视线，补充了句，“还有！你进来得敲门！”
温梓新一愣：“我以为男朋友不用敲。”
于清觉得自己的脸要烧熟了，但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直接扔了个枕头过去：“男朋友也要！”
温梓新低头笑了笑，接过枕头，放到她的床上。
“好，下次我会敲门的。”
说完，他走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于清松了口气，从被子里翻出不知被她扔到哪里的手机。许小云还没挂断，从屏幕那头瞥了她一眼。
“你这是跟这人复合了？”
“啊？”
“我刚刚看到你现任的脸了，”许小云说，“不就是你之前那个男朋友吗？还是你俩一直没分呀，但我很久没听你提他了。”
“什么之前的男朋友，我以前哪有谈过恋爱。”于清懵了，“而且我跟他才刚在一起，就十几分钟前。”
“啊？不会吧，你们之前没在一起吗？”听到这话，许小云也惊了，“所以你们这是刚在一起？”
“你是不是记错人了啊？”于清极为茫然，“你以前见过他？”
“当然啊，因为长得帅，所以印象尤为深刻。不会记错的。”许小云回忆了下，“好像是叫温梓新吧？”
“……”
许小云的话，让于清更觉得这是一场梦。
所有一切都是荒谬而莫名其妙的，她毫无印象，也不知道该去怎么应对，甚至不知道为何，连继续问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噢。”
只觉得，这件事情清晰的来龙去脉，好像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许小云好笑道：“怎么了？你这是兴奋过头了吗？”
“是啊，高兴到脑子都给扔掉了。”于清也笑，扯开了话题，“你怎么还不睡觉，都几点了？”
……
因为满怀心事，于清也没跟许小云聊多久。她挂断视频，抬起头，失神般地盯着门的方向。
脑海里所有的回忆一涌而上，飞速向前划。
停留在，头一回见面。
他坐在她的旁边，身上穿着染了血迹和脏污的衬衫，神情平静，看不出别的情绪。
再往前。
她所说的那些话，认为他是在她出门的时候遇到的一个被房东赶出来的可怜人的回忆，在脑海里却一点儿画面都没有。
可就是有这么一个印象。
跟之前，她脸上有个巴掌印，印象里是拍戏的时候受的伤，可是却又不存在这样的事情。
一模一样。
于清躺了下来，把半张脸藏进被子里。
所有的好心情在顷刻间转化成另一种情绪，汹涌而热烈，让她的心脏像是被压了块石子。无半点睡意。
绞尽脑汁，于清也想不到合理的解释。她觉得精疲力竭，最后脑袋放空，居然就立刻睡了过去。
隔天一早，两人照常起床吃早饭。
于清的精神状态不算好，低头喝着温梓新昨晚定时熬的粥。她偷偷看了眼温梓新，想问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倒是温梓新注意到她的模样，主动道：“怎么了？昨天没睡好？”
于清下意识应：“嗯。”
“为什么？”温梓新直白道，“因为我跟你告白了吗？”
“……”于清的全部精力都被许小云的话吸引，此时听到他的话还有些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驳，“才不是。”
温梓新挑了下眉。
于清抬头，欲盖弥彰地补了句：“我才不是因为你跟我告白了才开心地睡不着，我就只是没睡好。”
他笑：“这样啊。”
于清的心情莫名好了些。
她舔了舔唇，盯着温梓新的侧脸，决定循序渐进地试探。她想了想，迟疑着问：“温梓新，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你在我这住了那么久，手机也没有。”于清的语速缓慢，“你家人联系不上你，不会担——”
温梓新打断了她的话：“没有。”
于清啊了声，慢一拍地问：“什么？”
“没有家人。”
闻言，于清的动作停住，呆呆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剩下想问的话也问不下去了。
她收回眼，声音变得很低：“对不起……”
温梓新：“为什么道歉？”
于清的语气带了内疚：“我不是提了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吗？”
他老实道：“没有不开心。”
“……”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就是随便聊聊。”于清憋不住心里的话，真的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反倒很平静，“你真的是因为被原本的房东赶出来了，才住到我这里来的吗？”
温梓新的眼睫动了动，没有回答。
沉默让气氛变得沉重。
于清咽下嘴里的粥，觉得有些压抑。她猛地笑了出来，摆了摆手：“没事儿，你不想说也没事，我就随便提一下。”
“……”
于清眨了眨眼，故作欢快地缓和气氛：“啊，怎么都这个点了！吃饭吧，不然我又要赶不及了。”
“于清，”温梓新突然喊她，“我不想说，但也不想跟你撒谎。”
“……”
“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会告诉你。”
“我就是，觉得太奇怪了。”于清吐了口气，扯了下嘴唇，“奇怪到，觉得我是不是早就死了，然后成为了一个平行世界里的我。所以很多事情我都记不住。别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的存在，只有我不知道。”
“像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不正常的。”
“遇见你这件事情，其实偶尔也会觉得，好像不是很符合常理。有时候想问，又有点儿不敢。”于清笑了出声，“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敢。”
“总觉得，你是不是随时就会走。”于清说，“然后我就又进了一个新的平行世界。”
温梓新的唇角渐渐平直，眼神隐晦而不明。
说到这儿，于清摸了摸脑袋：“我这话说的好像有点儿中二。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温梓新的声音低沉而哑：“会让你觉得困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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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梓新的喉结滑了滑。
所有感知在放大和减缓,于清能清晰地注意到他这个细小的举动。她莫名更紧张了些,磕磕绊绊地说完：“我想、想的那个意思吗？”
“嗯？我不知道你想的是哪个意思。”温梓新抬手,指尖轻触她的脸颊，侧头思考了下,“所以,怕你误会，我决定说得清楚一些——”
“……”
“我喜欢你,想成为你的男朋友。”温梓新眼眸漆黑,语气轻描淡写的，却又温柔到令人沉醉,“有些冒昧,希望不会吓到你。”
热气一鼓作气往上涌,几乎要吞噬掉她所有的神智。
于清呆呆地看着他，一声不吭。
过了好一会儿。
温梓新扯了下唇角,问道：“怎么不说话？”
尽管他先前的话里就有含着极为明显的答案。
但尽管如此,但当他真切地把这答案说出来，还是给了于清十足的震撼力。
这距离近到让她无法呼吸和思考，她稍稍往后挪了些，温吞地“啊”了声：“好。不会吓到……”
温梓新也坐直起来：“那就好。”
他的反应有些淡，似是有些低落,让氛围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
于清悄悄瞅了他一眼，觉得他应该是没听懂自己的话。她捏紧下摆，又松开，迟疑地碰触他的手：“我那个‘好’，回得是你前半句话。”
“……”
温梓新立刻抬眼。
说完之后，于清立刻站了起来，一口气把剩下的话说完，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带：“反正我答应你了你现在就是我男朋友了很晚了睡觉吧我现在好困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
说完，于清便迅速小跑回房间。
看着她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温梓新的表情有些失神。
良久后，他坐在原地，忽地笑了起来。
进了房间，于清扑到床上，直接钻进被子里。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她觉得有点喘不过气，又探出头来。
于清双手捧脸，还陷在刚刚的场景里出不来。
——“我喜欢你，想成为你的男朋友。”
——“好。”
“……”
！
所以！她有男朋友了！
她！跟温梓新！谈恋爱了！
于清抱着被子打了个滚，忽地傻笑起来。很快，怕自己的动静会被外边的温梓新听到，她又收敛了些。
开始无声地笑。
于清觉得自己今晚注定是睡不着了。
也害怕是梦，醒来就变成了虚无缥缈的东西。她干脆坐了起来，翻出手机给许小云打了个视频电话。
这个时间点，许小云还没睡觉。她似是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肩上搭着条毛巾。她喝着水，漫不经心问：“咋了，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于清高兴地喊：“许小云！”
“干嘛。”
她的声音十分兴奋：“我！谈恋爱了！”
话音刚落，电话对面的人还未有什么反应，房间门就被打开了。温梓新的半个身子探了进来，手上拿着她的拖鞋。
“你忘了穿拖鞋。”
于清吓了一跳，立刻回头，也来不及跟许小云打声招呼。她手忙脚乱地坐直了些，看到他的时候又有些脸热。
“我我忘了，你扔地上就好。”于清避开他的视线，补充了句，“还有！你进来得敲门！”
温梓新一愣：“我以为男朋友不用敲。”
于清觉得自己的脸要烧熟了，但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直接扔了个枕头过去：“男朋友也要！”
温梓新低头笑了笑，接过枕头，放到她的床上。
“好，下次我会敲门的。”
说完，他走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于清松了口气，从被子里翻出不知被她扔到哪里的手机。许小云还没挂断，从屏幕那头瞥了她一眼。
“你这是跟这人复合了？”
“啊？”
“我刚刚看到你现任的脸了，”许小云说，“不就是你之前那个男朋友吗？还是你俩一直没分呀，但我很久没听你提他了。”
“什么之前的男朋友，我以前哪有谈过恋爱。”于清懵了，“而且我跟他才刚在一起，就十几分钟前。”
“啊？不会吧，你们之前没在一起吗？”听到这话，许小云也惊了，“所以你们这是刚在一起？”
“你是不是记错人了啊？”于清极为茫然，“你以前见过他？”
“当然啊，因为长得帅，所以印象尤为深刻。不会记错的。”许小云回忆了下，“好像是叫温梓新吧？”
“……”
许小云的话，让于清更觉得这是一场梦。
所有一切都是荒谬而莫名其妙的，她毫无印象，也不知道该去怎么应对，甚至不知道为何，连继续问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噢。”
只觉得，这件事情清晰的来龙去脉，好像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许小云好笑道：“怎么了？你这是兴奋过头了吗？”
“是啊，高兴到脑子都给扔掉了。”于清也笑，扯开了话题，“你怎么还不睡觉，都几点了？”
……
因为满怀心事，于清也没跟许小云聊多久。她挂断视频，抬起头，失神般地盯着门的方向。
脑海里所有的回忆一涌而上，飞速向前划。
停留在，头一回见面。
他坐在她的旁边，身上穿着染了血迹和脏污的衬衫，神情平静，看不出别的情绪。
再往前。
她所说的那些话，认为他是在她出门的时候遇到的一个被房东赶出来的可怜人的回忆，在脑海里却一点儿画面都没有。
可就是有这么一个印象。
跟之前，她脸上有个巴掌印，印象里是拍戏的时候受的伤，可是却又不存在这样的事情。
一模一样。
于清躺了下来，把半张脸藏进被子里。
所有的好心情在顷刻间转化成另一种情绪，汹涌而热烈，让她的心脏像是被压了块石子。无半点睡意。
绞尽脑汁，于清也想不到合理的解释。她觉得精疲力竭，最后脑袋放空，居然就立刻睡了过去。
隔天一早，两人照常起床吃早饭。
于清的精神状态不算好，低头喝着温梓新昨晚定时熬的粥。她偷偷看了眼温梓新，想问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倒是温梓新注意到她的模样，主动道：“怎么了？昨天没睡好？”
于清下意识应：“嗯。”
“为什么？”温梓新直白道，“因为我跟你告白了吗？”
“……”于清的全部精力都被许小云的话吸引，此时听到他的话还有些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驳，“才不是。”
温梓新挑了下眉。
于清抬头，欲盖弥彰地补了句：“我才不是因为你跟我告白了才开心地睡不着，我就只是没睡好。”
他笑：“这样啊。”
于清的心情莫名好了些。
她舔了舔唇，盯着温梓新的侧脸，决定循序渐进地试探。她想了想，迟疑着问：“温梓新，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你在我这住了那么久，手机也没有。”于清的语速缓慢，“你家人联系不上你，不会担——”
温梓新打断了她的话：“没有。”
于清啊了声，慢一拍地问：“什么？”
“没有家人。”
闻言，于清的动作停住，呆呆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剩下想问的话也问不下去了。
她收回眼，声音变得很低：“对不起……”
温梓新：“为什么道歉？”
于清的语气带了内疚：“我不是提了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吗？”
他老实道：“没有不开心。”
“……”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就是随便聊聊。”于清憋不住心里的话，真的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反倒很平静，“你真的是因为被原本的房东赶出来了，才住到我这里来的吗？”
温梓新的眼睫动了动，没有回答。
沉默让气氛变得沉重。
于清咽下嘴里的粥，觉得有些压抑。她猛地笑了出来，摆了摆手：“没事儿，你不想说也没事，我就随便提一下。”
“……”
于清眨了眨眼，故作欢快地缓和气氛：“啊，怎么都这个点了！吃饭吧，不然我又要赶不及了。”
“于清，”温梓新突然喊她，“我不想说，但也不想跟你撒谎。”
“……”
“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会告诉你。”
“我就是，觉得太奇怪了。”于清吐了口气，扯了下嘴唇，“奇怪到，觉得我是不是早就死了，然后成为了一个平行世界里的我。所以很多事情我都记不住。别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的存在，只有我不知道。”
“像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不正常的。”
“遇见你这件事情，其实偶尔也会觉得，好像不是很符合常理。有时候想问，又有点儿不敢。”于清笑了出声，“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敢。”
“总觉得，你是不是随时就会走。”于清说，“然后我就又进了一个新的平行世界。”
温梓新的唇角渐渐平直，眼神隐晦而不明。
说到这儿，于清摸了摸脑袋：“我这话说的好像有点儿中二。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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