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_将死后我成了黑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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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明宸殿内气氛凝滞。

  鬼都王和谢姮同时闹事,传讯的弟子连滚带爬地闯进来,哆哆嗦嗦面无人色,连话都说利索了。

  “禀君,是……”

  是谢姮长老劫狱,还是鬼都王破出封印?

  这两个消息简直离谱,那弟子一时都知道先说哪个好,感觉随便一个说出来,自己都可能会遭殃。

  这到底是什么特殊日子?

  一个两个大佬,全挑今日搞事情。

  “是……是鬼都王破出了封印,还有谢姮长老方才来了地牢,劫走了容清!”那弟子硬着头皮,一气呵成地说完了。

  其实他也无须说了。

  为那滔天的黑云四周弥漫,天地随之暗了下来,魔气混在烈烈的北风中,并难让在座的阶修士察觉。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有人差点被惊得险些站稳。

  一个是谢姮。

  一个是鬼都王。

  谢姮怎么可能劫狱?她是最听君的话么?况且,她是受伤了么?

  鬼都王为什么会出来?封印是有古混沌之可解么?是谁拿到了烛龙之骨,打开了封印?

  这两件事,都是平时做梦才会生的离谱之事。

  这两个人,更一个是好对付的。

  他们纷纷看首的谢涔之。

  谢涔之眼底凝冰,袖中的攥得骨节泛白,心底激起滔天盛怒。

  他怒极反笑,轻抚掌心,“好、好得很!”

  可真是好得很。

  最让他意外的是阿姮。

  他已尽替她隐瞒,让她出现在人,原想将这些日子的事彻底盖棺定论,想到她即使了修为,也还是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从的阿姮绝会如此。

  想到这,谢涔之才突然惊觉,她在知觉中,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远到本来是一张白纸的阿姮,如今竟让他看透。

  还有那无恶作的魔……

  谢涔之眸色森然如雪,微微闭目,冰冷的杀意已随广袖无风掠起。

  他拂袖下令:“左右尊使领铁仞军截杀鬼都王,封锁藏云宗,开启护山大阵,执法长老齐阚率其他弟子斩杀附近所有妖魔,至于谢姮……”

  说到此,他语气深晦,袖中的早已攥得失去知觉。

  “本君亲自去抓。”

  整个藏云宗已陷入一场空的大乱之中。

  尽管护山大阵开得及时,那些妄想闯入藏云宗妖魔数已死于弟子剑下,也仍旧有数尽的魔在源源断地往这边涌来。

  鬼都王,顾名思义,驭鬼之术,天下无双。

  那些地底的阴灵也陆陆续续地钻了出来,为魔气所控,撕咬许修为较低的外门弟子。

  但即使如此,那魔头刚出世久,加之试剑大会期间,各大仙门的长老掌门皆在此,对付这些魔并算难事。

  而谢姮这边,那些追捕的弟子也亲眼目睹了天泽峰的变故。

  “天哪……封印怎么破了!”他们惊道。

  鬼都王现世,必疯狂报复所有仙门,三界将面临一场浩劫。

  这下谁也心思继续追了。

  连站在容清身后的谢姮,都惊讶地望了那处。

  她睫毛颤了颤,突然有了一丝好的预感。

  脑中电光火石间,蓦地想到她之听到的话。

  ——“现在谁都知道云锦仙子与神族有关。”

  江音宁,神族?

  那落炎谷中,为何会有如此可怕的古玄火?

  古玄火,出自古凤凰与古烛龙。

  而烛龙之骨……又可破除封印。

  而江音宁与鬼都王事先定有勾结。

  谢姮脑内“轰”的一声,像惊雷炸响。

  原来如此!

  这一切都串起来了!

  鬼都王与江音宁合作,是为了得到烛龙之骨,破解封印,而江音宁那日比试为何突然坠崖,便是为了冲着这下面的落炎谷。

  而得到烛龙之骨的江音宁,被誉为“神族之人”,自然也洗脱了嫌疑。

  而她谢姮,算现了这一切计谋又如何?已经会有人信她了。

  从一开始,这是好大的一个局。

  这魔头……果然是诡计端,极为阴险狡诈。

  她也被耍了。

  纵使她日日夜夜提心吊胆,也还是被牢牢抓住了弱点。

  但事已至此,她能分心。

  “谢姮!还束擒!”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藏云宗长老之一,王乾。

  他与别的长老一样,当年是以外门弟子的身份立功,继而成为内门弟子,拜入一个藉藉无名的长老座下,如今虽也是个长老,也勉强与右尊使殷晗关系交好,负责藏云宗的外门弟子。

  谢姮与他并无什么交集。

  记得他,是为那日万剑台,他和殷晗一起怀疑过她。

  也算是有恩怨了。

  周围的追兵还在越来越。

  谢姮抿紧唇。

  单凭一个容清,已经对付了了。

  容清还在焦急地御剑,功夫注意后面的动,以为马可以离开这里了,少年眼底神采奕奕,兴奋地去叫身后的女子:“阿姐!接下来往哪飞啊!”

  谢姮的嗓音却突然变得很轻。

  她说:“容清,稍后趁乱拿着我的腰牌,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掩霞峰,去找我住处外那座最大的巨石,巨石下藏有一个法阵,可召唤灵兽飞鸢,我曾于它有恩,它能带离开。”

  “离开这里,在彻底洗刷冤屈之,千万别回来。”

  容清脸的笑意僵住,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他猛地扭头,“那阿姐呢?”

  谢姮朝他笑得遗憾。

  “阿姐修为尽废,即使离开,那也是拖累。”

  她落睫,身边掠过无尽的云和风,黑随着裙裾猎猎作响,她的脸色白得几近透明,决然道:“但是阿姐,还可以做最后一点事情。”

  她要留下来,为他挡住那些追兵。

  其实她救容清之,她心里便有了这些打算。

  她若和容清一起逃,以藏云宗遍布天下的势,会集全修仙界之追捕她,她深知谢涔之的子,他一定会放任她离开的。

  他们在一起是跑了的。

  可她留下来对付他们,容清能逃了。

  “可是!”容清额头渗汗,焦急道:“现在有修为,这样去等同于送死,算是藏云宗的那些人,我放走,他们也会放过的!”

  谢姮却轻轻摇头,垂目一笑。

  “我有办法的。”

  原本她是有办法的。

  可鬼都王现世,她正好乘此机会,破釜沉舟来一回。

  更何况有些事情,也是时候了断了。

  谢姮遗憾道:“是很可惜,阿姐能再陪去找家人了。”

  “阿姐相信还会更好。”

  “他日我再见时,想必又是一样的光景,相信那时,无须让人保护,能独当一面。”

  “我们会再见的。”

  她话音一落,便放空自己,往飞剑下坠去。

  她展开双臂,长在风中飞舞,像一从云端坠落的飞鸟。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容清慌乱地伸去抓,却能抓到一缕流动的风,他怔然低头,对阿姐决然的眼睛,隔着越来越远的距离,她的眉眼在他眸底变得模糊。

  少年呆呆地伫立在风中,脸颊被风刮得生疼,浑身都如被浸入了冰水之中,微微地颤着。

  他垂下头,沉默地捏紧双拳,额头青筋浮起。

  “好。”他说。

  脚下飞剑一转,他咬着牙,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朝掩霞峰的方冲去!

  而谢姮正在往下坠落。

  思邪剑及时飞出,稳稳地将她接住,她艰难地站了起来,挡在他们的面。

  所有人都知她要做什么,都停下来看着她。

  王乾怒道:“谢姮,还快束擒,尚能从轻处罚,休要识好歹,等君亲自过来,以为还能这么放肆么?”

  谢姮站在空中,平静地凝视着他们。

  她说:“是吗?”

  她的眼神平静得可怕。

  王乾对她的眼睛,隐隐有了好的预感,由来得背后凉。

  但他转念一想,谢姮现在的气息非常虚弱,与凡人无异,看来传言假,她的确身受重伤,那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这样想着,王乾唇边划过一次冷笑。

  他抬,喝令身后的弟子:“摆阵!今日谁生擒叛徒谢姮,定有重赏!”

  那些弟子齐齐祭出灵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淡蓝色的符篆,以谢姮为中心,无数道白光冲天而起,汇聚成一点,威极强,在天地间展开坚可摧的天罗地网,要将谢姮困在中间。

  谢姮喉间涌起一股腥甜。

  这样的杀阵,若是对付全盛时期的她还好,但她如今凡人之躯,无疑是要她的命。

  她抬,擦掉唇角的血,缓缓闭目。

  她张开双,丝毫反抗。

  那些弟子都知道此阵的威,此刻动作有些犹豫,谁都知道她要干什么,怕真的要了她的命,都有些犹豫地去看王乾长老。

  王乾一开始也明白,谢姮到底要干什么。

  但是他逐渐现了一些对。

  周围的风,方对。

  那些风都朝谢姮涌来。

  空气中漂浮着细碎的魔气,魔气可侵蚀万物,与灵气大为同,修仙之人对魔气非常敏感,很快察觉到了这里的魔气越来越浓。

  鬼都王现世,魔气以天泽峰为中心,天下四面八方扩散,而那其中的一部分,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着,朝谢姮疯狂涌来。

  谢姮这是要干什么?!

  王乾大惊失色,差点从飞剑摔下来,终于再也无法保持平静,连忙催促所有弟子:“快!立刻拿下她!谁也许留情!”

  那些弟子似乎也感觉到了对,拼尽全地将灵输送给杀阵。

  但是无济于事。

  谢姮浮空而立,体内的魔气越来越,随着魔气充盈了四肢百骸,她能感觉到干涸枯竭的灵府在逐渐被填满,犹如久旱逢甘霖,一切开始缓慢地充盈生长。

  那段成为“废物”的日子里,谢姮看到自己身的纹路了,她难猜到,是谢涔之给她下了禁制,而非是她自己受伤。

  即使她未曾直接,她心知肚明,也知道他心知肚明,他们都是聪明人,什么都需要说,她知道了他给她的安排。

  可是一切都有变吗?

  。

  早变了。

  谢姮努了一百年,才有了如今的境界。她为何努,是为了她喜欢的他,但也全是为了他。

  她固然是个心软之人,可心软并非意味着,用软弱换来的“怜惜之爱”,可以值得她用一切去换。

  也许别人会感激涕零吧。

  但是她喜欢。

  要她那样活着,她还如去死。

  他们真的,都了解她。

  原本她是绝望了的,她是带着宁为玉碎为瓦全的心态,去劫狱的。

  但是鬼都王出现了。

  灵无法冲破谢涔之亲自布下的禁制,可是魔气可以。

  她本惧世间任何魔气。

  谢姮放空身体,去感受着世间的魔气,她的灵识犹如芽的幼苗,破出而出,以骇人的速度节节攀升,长成参天大树,浩瀚如海的灵识容纳着世间一切的魔气。

  体内的禁制“咔嚓”一声,松动了。

  犹如大坝开闸,那些被封印的灵轰然一泄千里,和魔气交织着,结成一股令人觉得诡异的奇怪的量。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有弟子看过许古籍,见到这一幕,喃喃道:“混沌之?”

  天地鸿蒙,始于混沌之,彼时灵气与魔气并无如此泾渭分明的界限,古神祗使用混沌之,可容纳世间阴阳。

  但神族凋零,如今的天下几乎已无混沌之,也从未有人能同时容纳魔气与灵气。

  他们知道谢姮惧魔气,才得以镇守封印,但想到会这么夸张。

  与此同时,密密麻麻的纹路从皮肉下生长出来,顺着谢姮的臂,爬了背、脖颈、艳丽又诡异。

  谢姮慢慢睁开眼睛。

  她黑眸幽深如渊,缓缓抬。

  “哗啦——”

  那道极为稳固的杀阵“咔嚓”一下碎了,所有人又被一股无形的量弹开。

  包括王乾,所有人都被弹开,狼狈地滚落在地,惊惧地抬头,望着空中这一幕。

  “谢姮身的纹路是怎么回事?”有人。

  有人知道。

  这边的动静大,还在藏云宗的其他仙门的掌门长老们也赶了过来,还以为遇到了更大的魔头,抬头一看,都怀疑自己在做梦。

  蓬莱掌门华芸道君眯着眸子,盯着这一幕,突然想起之现女儿身的蹊跷。

  那时她也怀疑女儿身的火纹真假,毕竟那凤凰的反应很奇怪,那日她去探望宁儿,却意外看见一身魔气的宁儿。

  华芸道君又惊又怒,第一次忍住,抬打了这肖女一耳光。

  “爹为除魔而死!却与魔为伍!”华芸道君指着她,都在抖,恨声道:“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孽障!”

  宁儿却哭着跪下来,拉着她的衣角求她,“娘,求求替我瞒着,宁儿已经有退路了,这件事要是被现了,宁儿一定会死的。”

  “宁儿是喜欢师兄了……”

  华芸道君气得头晕目眩,险些也走火入魔。

  她实在是恨铁成钢,可看着女儿哭得凄惨的模样,又着实狠心起来。

  她这么一个女儿。

  更何况,此事若是被现,整个蓬莱也会沦为笑柄。

  她能将错错,将这一切推到谢姮的身,在背后操控流言,让宁儿坐实了神族之人的身份,再派人打听谢姮的消息,从而监视频繁出入谢姮身边的聂云袖,再动一些脚,让聂云袖也认为谢姮是妖。

  华芸道君此刻看着谢姮,隐隐有了好的预感。

  她替换了聂云袖查阅的古籍,自己却清晰地看到过面的一行话。

  ——“拥古混沌之,交于阴阳两界,视为昼,瞑为夜,亦神亦魔,赤色龙鳞,是为烛龙。”

  赤色龙鳞。

  能让火凤寻觅的,自然有古烛龙。

  如今北域神族,退守羽山之外,避于幽都,见日光,北荒帝君便是万年仅剩的最强的烛龙。

  华芸道君敢继续想下去了。

  但无论如何,管她是谁……

  华芸道君眼里露出一丝杀意——趁着她现在还是人身,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必须将她镇压在此,永绝后患!

  “还愣着做什么?谢姮吸纳魔气,定是入魔了。们看见她身纹路有?这分明是蛇妖的纹路!”

  华芸道君率先祭出身后的灵剑,冷声道:“快随我镇压此魔!”

  蓬莱长老沈复也连忙附和道:“想必今日鬼都王现世,与她脱了干系,这可能都是她算计好的。”

  原本有些觉明历的众人,顺着他们的话一想,也觉得有些几分道理。

  他们盯着谢姮,面露忿恨之色。

  在场的诸位大能修为低,曾斩杀无数妖魔,现在他们纷纷出,以华芸道君为首,一道巨大的剑光急遽朝谢姮刺来。

  谢姮对着那剑抬,五指成爪,虚虚抓着那剑,身后的长被剑气吹得掠起。

  她反一推。

  那柄剑陡然转了个方,在空中一抡,又重重地朝那些人砸了过去,紧接着又是七八道咒术朝自己拍来,谢姮抬,掌心以魔气凝聚出一道漆黑的风墙,于一片眼花缭乱的光影中,轰然与之碰撞。

  她至始至终曾真的出攻击他们,是在防御自保。

  “妖孽!”

  沈复拔剑掠起,逼近谢姮。

  谢姮侧身一躲,指尖在他剑身划过,轻轻一敲,出“嗡”的一声,身子一转,快得如一道幻影,瞬间来到沈复身后。

  谢姮还未做下一个动作,紧接着感觉后心有人极快地逼近。

  那道剑气与众同。

  极为浑厚,仅仅散出来的是威压,让她头皮一麻。

  谢姮仓促放过沈复,仰面险险一避,面门擦着剑过去,鬓边一缕长被剑气割裂,她抬眼,对了谢涔之的眼睛。

  他望着她的眼神,再无任何感情。

  谢姮的颤了颤。

  她一时备,被他割破了臂,鲜血顺着指尖滴滴答答流下。

  体内气息一乱,她往下坠落,滚落在地。

  一支着剑站了起来,一捂着伤口。

  她望着满眼肃杀的他。

  谢涔之此刻有留情。

  他也许是留过情的,但是他留情的方式,是让她躺在床做个废人,算靠在他的怀里,可以看见他朝自己笑,她也一点也开心。

  谢涔之居临下地俯视着她,语气沉沉:“阿姮,我已给过机会。”

  谢姮低笑,眼尾泛红,“我说过了,我喜欢。”

  喜欢,是讨厌的意思。

  她从对他说过“喜欢”,从未对他说过“喜欢”,她喜欢的时候可以顾一切,当她喜欢一件事的时候,她也绝对会将的。

  “为了一个普通弟子,做到这个地步,值得么?”凌云子想起她救过瑶儿,到底还是曾出,是叹息着。

  即便是为了知己至交,也有少人可以做到谢姮这个地步,凌云子自诩年岁比她长几百岁,却也完全做到为了在乎之人出生入死,顾与所有人为敌。

  这样的人,既可怕,又值得钦佩。

  谢姮却转头看他。

  她反道:“普通弟子,贱人一等么?”

  凌云子一噎。

  谢姮笑了一声,目光从所有人脸扫过,丝毫理会他们气势汹汹的模样,又抬头看谢涔之,一字一句道:“他、值、得。”

  他值得。

  谢涔之握着剑的一紧,骨节泛青。

  他闭目道:“那便什么好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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