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大结局_公主,再不演要亡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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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大结局

  时光在这般甜蜜的岁月里溜得太快。

  这个冬日,魏都中开了一家火锅店。火锅顾名思义,是多格锅炉架在炭火上烧,分各色汤底,还有新奇的辣椒红汤。

  这家食肆生意火爆,所有人都知辣椒还是周国才有的东西,听闻是海外带来的美食。坊间也有些传闻,那火锅店背后的东家是当今的皇后娘娘,而明面上那年轻英俊的周人掌柜实则是皇后的心腹侍卫。但也只是传闻,百姓吃着这新奇的美味,自然喜欢一面聊着这些他们普通人触及不到的八卦。

  才刚初春,魏都中的司农署与隔壁的郯州郡守争着求见皇后,欲讨要些辣椒种苗种植。

  司农官原以为皇后会怪罪他们之前看不起她带过来的种苗,不想皇后端庄含笑,大方地赐了他们许多种苗,还悉心教了播种方法。整个司农署为他们从前怠慢皇后的行为而惭愧不已,竟从不曾想到皇后还这般不计前嫌、平易近人。

  朝臣对于这个异国来的皇后最担心的便是她媚惑君王,毕竟年轻的皇后生得实在太过美貌了。但皇后自成婚以来从不曾干涉朝政、耽误皇帝。对于海外来的水果与农耕种子耐心培育,参与亲蚕礼,提议皇帝为穷苦百姓设立义诊,将大齐赵西郡产的稀有棉花、丝绸锦缎等物委托周帝带上海船,出海与海上邦国外交互市。

  反倒是他们的皇帝似乎在成婚后就荒废了朝政。

  皇后的亲蚕礼他要丢下国事参加,皇后微服出宫去检查义诊的工作他也要微服跟着去,皇后在暖阁里培育种苗他也呆在里面不出来,最终皇后只能将他赶出来。

  还有赵国被灭后划分为了三个郡,统一钱币时废钱不曾善后好,引得三地纷争不断,尤其是最底层的百姓最为受害。

  皇帝派了户部卢轼前去处理此事,卢轼也是倒霉,明明在朝中克己奉公、也心细如发。到了地方上被当地官员塞了贿银,虽事后发现原封不动送回去了,但皇帝的差事没办好,回来也撇不清身上贪污的责任。证据摆在眼前,惹皇帝大怒,被下令秋后斩首。

  了解卢轼的朝官在皇帝身

  前为其辩解,但也是苦于没有证据,惹皇帝盛怒,秋后斩首改为了一月后。张适忠等人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来央华宫求见。他是当初最不看好周国皇女的人,还预备带头等着庄妍音犯错,捉她的把柄好说教。

  此刻他正立在央华宫正殿中,年轻的皇后原本在午睡,是被他吵醒的。

  皇后身着翠青色刺绣长衫,素来不喜浓妆艳抹,花容白如温玉,被宫女搀扶坐上凤座,含笑让人为他赐座。

  “张大人这般着急,所为何事啊?”

  张适忠掀起官袍落跪:“是我等老臣无能为力,只能冒死前来求助皇后娘娘。”

  他把事情说完。

  庄妍音略沉吟:“后宫本不得干政。”

  “话虽如此,可朝臣们看出来皇上他钟爱您敬重您,而且赵国三地的郡守虽是朝中派去之人,但各地方的官员相互勾结,若是卢轼死了倒合了他们的意。皇上打天下难,臣等治地方也难,都深知皇上的苦心,怎会冒死救一个贪腐之人呢。皇后娘娘,卢轼没有贪,只有您才能救他!”

  庄妍音安抚他几句,应下:“本宫试试吧,大人年迈,快请起。”

  张适忠回去后十分忐忑,一面怕皇后报从前的仇,他从前可是带头说过周国皇女不少坏话。一面又担心皇后太过年轻,再得宠也劝不动铁面无私的皇帝。

  但他回府才坐了一个时辰,宫中便有公公前来传旨,要他入御前觐见,皇帝松口不杀卢轼了,先关押在天牢,派了他与钟斯前去赵地查案。

  张适忠大喜之下也感动于皇后的恩情,愧疚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从前竟一直都是小心之人看待皇后。

  他朝中宫的方向跪拜叩首,高呼一句“皇后千岁”。

  此刻的丙坤殿中,庄妍音端着青瓷骨碟中早熟的枇杷从偏殿出来,臂间搭着牙色披帛,吃着甜甜的枇杷、弯起眉眼听殿外那声“皇后千岁”。

  卫封凝望她乖巧的吃相,抿唇:“满意了吗?”

  “嗯!是哥哥公允睿智。”

  “还是皇后之功,是皇后端慧贤淑,体恤朝臣。”卫封温声唤,“过来。”

  庄妍音脚步轻快,步上汉白玉石阶,脖颈间铃铛项链清脆作响,被卫封拉

  到了膝上落座。

  他大掌搂着她腰,她怕会有朝臣撞见这种媚惑君王的姿态,从他膝上坐到了龙椅一侧。

  春衫衣薄,她常把翠青、秋绿色穿得鲜妍娇美,卫封望着她唇角的枇杷果肉,抬手温柔擦拭。

  “枇杷好吃么?”

  “还有点酸,但也好吃。”

  卫封轻轻笑起,吩咐福轲从泔南运送甜枇杷来,双目不曾从她脸上挪开。少女玉颈修长,吃得可爱而满足,心口曲线曼妙起伏。他手指拨动翠青色刺绣外衫,殿上宫人也识趣地埋首退出了大殿。

  香肩上的纤细绑带颜色清丽:“近日亵衣喜爱藕荷色啊?”

  庄妍音拉好衣襟,双颊微微发烫:“嗯,春衫薄透,里面颜色淡些才不会透出来。”

  “哦。”这一声磁性蛊惑,卫封垂首道:“朕方才帮了皇后,皇后要怎么谢朕?”

  她被他圈在龙椅中,眨了眨眼:“皇上不是帮的自己的大臣么?”

  “受贿罪证在,朕大可不帮,朕只是想看皇后展露笑颜。”

  她怔愣道:“你当昏君?”

  卫封眸底笑意戏谑:“当。”

  天旋地转,她手中骨碟掉落在地,剥好的枇杷滚下玉阶,后背也碾在御案上。

  时间像是不会走,慢得庄妍音喘气不接,难耐地仰起玉颈。直到殿外响起几道大臣的求见声,她才有了机会,急促地说:“来人了……”手指被她咬在唇中,想压住这难耐的声音。

  卫封用唇堵住了她的呜咽,没有理睬殿外的求见,赤红的眼紧落在她身上。

  他嗓音带笑:“够不够?”

  “皇后不说话,朕就当是不够。”

  直至从丙坤殿书房离开,庄妍音双腿仍打着颤,青杏候在央华宫门口,唤了一声“皇后”来接她臂间滑落的披帛。

  庄妍音浑身发抖,面颊瞬间烧得滚烫。

  这声皇后……

  她现在终于又更了解卫封了,他平日里爱温柔唤她小卫,亲密时呢喃音音,但是欲起来却爱唤这声皇后。那一声低沉含笑,灼烫噬欲。

  夜间卫封自宫外几处工事视察回来,直奔央华宫,沐浴后肩披着寝衣,衣带也不曾系,就这般埋着修长健硕的双腿走来。

  庄妍音怔愣望

  着近前来的他,飞快拉上帐幔:“你回你自己的宫殿去睡!”卫封脚步未停,站在床前。庄妍音坐在床中,视线正到他腹部,她口中仍拒绝他靠近,但是却咽了下唾液。

  卫封带笑的眼睨了下自己腹部,微微弯腰,拉开帐幔,墨发扫在她额上。

  “为夫一直保持这个身材好不好?”

  庄妍音被蛊惑得点点头,直到被他抱坐在怀才反应过来,羞耻得飞快跑下了床。

  “我不要跟你睡了,我明日想睡懒觉,你会打扰我。”

  “那我明日不上朝,陪你一起睡懒觉。”卫封侧卧在帐中,乌亮墨发只用青玉簪束作一髻,余下一半长发垂落在肩,他长腿笔直、窄腰劲美,支着下颔,“上来。”

  庄妍音看得心血澎湃,捂住滚烫的脸跑向大门,却被卫封拦住。

  他不费力气就来到她身前,挡住了去路。

  她桃腮涨红,结巴着:“会轻功了不起啊!有本事你让我再、再跑一下!”

  “好啊。”卫封让她再跑。

  庄妍音跑到廊下就喊“习越”。

  习越自宫中哪棵树上飞落在她身前。

  身后卫封暗道不妙,庄妍音已被习越护着飞去了屋顶。

  卫封跟来,与习越交上手。

  “夫妻间的乐趣,你瞎掺和什么?退下,朕赏你上次想要的那本武功秘籍。”

  “属下只听公主的。”

  两人在庭中交上手,庄妍音回了寝宫美滋滋地锁上房门睡觉,倒是不忘推开窗户嘱咐卫封“不许伤习越”。

  她不敢跟卫封睡了,他,他现在学得也太可怕了qaq

  ……

  时光荏苒,在卫封统一赵吴两国后已改元为延景,吴国每岁朝贡,听令于大齐统治,从不违背任何诏令。也许是这昔日强盛的大国如今成为一个附属才能生存的小国,让亥国不安,亥帝临终前来信与卫封,渴望送来皇女为妃,缔结两国友谊,被卫封回绝。

  亥帝在这拒绝里离世,太子戚阮平登基为女帝,向卫封与庄妍音来信致歉,她并不知亥帝曾要送皇女来的事情。

  延景二年秋,亥国受北境边的科瓦鲁草原部落骚扰,国力不敌,愿退还卫封曾割让的三座城池求助。

  卫封应允,大

  齐发兵助亥,驱退了科瓦鲁部落。但延景三年春,科瓦鲁部落又来侵犯,这次年轻的女帝未再求助于卫封发兵,而是亲自入了大齐,愿归顺为藩国,以求大齐护国。

  与原书全然不同的帝业发展,倒是合了庄妍音的心意,她这些年都在与戚阮平通书信,在亥帝曾派使臣说要送公主来和亲时,她还一时以为这是戚阮平也同意的。

  这样的结局她倒不必为二人之间的姐妹情谊为难,对卫封来说也是一桩好事。

  只是这两三年来,大周就算受徐沛申改革也仍未能大兴发展,只是一直维系着与海外两国的海上互市。她一时有些怅然,卫封这帝王霸业就差一个大周就能统一了,他从来不说什么,她也从不曾提及母国,大周今后会如何,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卫封统一五国是高兴的,在戚阮平离去的同时,他派兵三十万跟随戚阮平回国,由季容、钟璞光与钟骐统领。

  此时达乌纳草原汗王国铎派来使臣入魏都,他在攻打科瓦鲁,请求卫封能将作战计划告诉他,他会配合齐军,也好作战部署。

  延景三年冬,战事结束,科瓦鲁被国铎收服,亥国正式踏上藩国之治,而大齐也成为中原领土上最强的国家。

  …

  卫封的万寿节上,亥国与吴国来朝,周国也派人送来了贺礼。国铎为示友好,也有诸多礼物呈上。

  “御制雪狐裘衣十件,御用养肤奶皂二匣,史前战国秦品琉璃珠,精雕鸿雁鸳鸯盆花摆件,金玉十箱……”

  卫封听着礼官禀报着达乌纳的礼品,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他反复看了礼官所呈之物,那狐裘衣是女子款式,什么养肤奶皂香气馥郁,也是女子所用之物。还有稀有的绝世琉璃珠、金玉首饰全是女子所用。

  这是他的生日,国铎全送女子用品是几个意思?

  卫封皱着眉:“去请皇后来。”

  庄妍音来后瞧着这些礼品,心里不是没有感动,她知道达乌纳如今还不算富足,而国铎也还没有成为草原最强的王。她倒宁愿那孩子把这些留起来保护好他自己。

  她眨了眨眼:“是你宠爱我,天下人才把好东西都献到我这来

  。”

  卫封:“是这样?”

  “是啊。”庄妍音道,“哥哥,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先去准备了。”

  宫中举办着卫封万寿的宴会,各国来朝,周国也是派了庄威前来。兰章殿上歌舞升平,庄妍音就坐在卫封身侧,视线里她的少年意气风发,正值英年,面对这河清海晏之象是由心的喜悦。

  宴会散后,殿中只剩徐沛申与厉则、钟斯等几名书院中与卫封关系亲近的弟子,他们此刻没有谈及朝堂政务,而是都沉浸在这种大家共同努力下得来的一统天下里,几人都有说不完的话。

  厉则询问卫封:“那年月下竹林中,夫子问我们‘所学因何,所愿为何’?也是我们几人一直坐到深夜,阿斯煮茶,我跟皇上互斥争辩,皇上可还记得?”他说到这里,一向冷峻的面容也难得带了几分笑意。

  卫封莞尔:“怎么不记得,你总爱说教朕。”

  庄妍音见厉则与徐沛申愈发沉稳的脸上都难得带着少年青涩的笑意,抿笑把空间留给他们,起身说:“我还有事,众位兄长今夜好好聊。”

  卫封捏了捏她手,有些舍不得。

  庄妍音背着众弟子朝他眨了眨眼,小鹿眼里暧昧又含羞。

  卫封扬起薄唇,用眼神示意她洗漱好了等他回去。

  她回宫梳洗毕,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也不见卫封归来,倒是福轲过来请她先去兰章殿。

  “皇上今日还真是高兴,一直喝到现在,奴才怕他太醉,又见皇上口中几次念到皇后,还是来请皇后娘娘去接一接皇上吧。”

  庄妍音无奈一笑,系了件狐裘披风出去,慕秋在前提灯照亮,身后宫人也提灯护送。

  她问福轲:“皇上一直在喝啊?”

  “是啊,说到尽兴处还命宫人去拿琴,他亲自抚琴。兰章殿离中宫远,皇后是不是不曾听见?”

  “不曾听到琴声。”

  福轲一面领路一面微笑:“奴才多年未见皇上这般高兴过了,他上次这般高兴还是在与您大婚时。”

  “那上次的上次呢?”

  福轲微怔:“那该是在皇上九岁的时候吧,那年奴才只是宫里最不起眼的末等奴才,奴才就远远见着那时

  候被万千宠爱的六殿下奔跑在御道上笑。也是在后来皇上才告诉奴才,那年先帝夸了他,说他是所有皇子中最有高祖风采的。皇上那时候的笑就像个孩子,不,可不就是个孩子。”

  庄妍音轻轻抿唇,她自然知道卫封的童年,小说里他是天之骄子,却从来没有一帆风顺的童年,他的荣华总是伴随着各种要命的惊险。

  远远行到兰章殿,还未近前便听到里头的欢声笑语,果真也仍有丝竹声。

  庄妍音吩咐福轲与慕秋她们:“我自己近前去,你们先别跟着。”

  她想听听是什么能让他们没有君臣之仪笑得这般开心。

  她在殿门口站了会儿,卫云与亲卫也都很配合她,退到了殿外廊下侍守。

  殿上,钟斯在说:“我就记得夫子皮笑肉不笑,指着皇上训‘子非子,朗而不朗,老朽教你何用’。老苏就掏出小本本记,记完询问夫子‘老师,你话中可有错处?朗而不朗不可这般用啊’。哈哈哈哈。”

  苏嘉北酒量不行,已经醉了,掏出怀中随时带的册子翻:“我记着呢,我所著已有四十八册,已与夫子商议好出成书籍,一半取名《楚子》,一半改叫《皇上受学记》,也不知后世人能不能称我一声文圣。啊,找到了!”

  苏嘉北临着案上烛火醺醉朗读:“子朗问曰:昊帝败,天下三分久,七国之局终将乱,何遑无强者统一?夫子答:放眼天下不见此人矣。子朗答曰:吾渴望天下归一,毕生所学愿尽此事。”

  钟斯挥手:“不是这句。”

  苏嘉北醺醉大笑:“子朗做到了!天下统一了,我们也做到了!”他忽然打了个酒嗝,恍惚想起,“不啊,还没有统一,还有周国。”

  徐沛申酒量是最差的,他身前的案几上残羹冷炙,唯有那酒与一锅鹿肉煨在炭火上,他抚弄了几下琴弦,也一面点头:“是的,还有周国,统一!”

  但说完这句,他甩了甩头,恢复了些清醒来,喃喃道:“不可不可。”

  卫封单手支在龙椅扶手上,撑着下颔,另一只手转着手中金樽,面颊泛红,也有几分醉态。

  厉则已没坐相,靠在椅

  背上,也是半醉半醒,笑话卫封:“明君难过美人关。”

  钟斯:“搁我我也难过!我就想好好疼我娘子!不对吗,皇上你说不对吗?”

  卫封抚了抚眼,扬起唇笑:“没有错,该疼。”

  许仕醉醺醺起身,用长笛当剑说要学昊帝舞剑,但没几步便醉倒了,他昂起完全醉态的眼问卫封:“若是历史上的昊帝未败,也该是一个有名望的大帝吧?子朗,子朗。”

  他醉到不省人事,直呼卫封姓名:“你告诉我,你当真不想当一个统一天下的帝王吗?咱们的历史上没有这个人,没有!你收了大周你就是了,人生苦短,我们不是天上星辰皓月,我们没有办法永生,只能把名字留下来。”

  “做统一天下的皇帝,你就能被后世人记住,永远把你记住,就像天上这轮月一样,它永远照亮古人与后人,你也永远都会存在。子朗,你不想统一天下?”

  几人都激昂澎湃,等候卫封回答。

  卫封动容地望着金樽中的宫灯,今夜无月,但是杯中灯就像天际那轮皓月,他昂首饮下杯中酒,就像把这轮月也一同刻进了骨子里一样。

  他说:“想,但是我不能。”

  宫门侧的雕柱后,庄妍音怔怔失神,许久才拢了拢狐裘披风,转身走出宫门,去了廊下。

  卫云与福轲笑问:“皇后怎么出来了?”

  “皇上还尽兴,我在外头等等。”

  卫封生日在冬季,兰章殿前有一片梅林。她站在了会儿,看见夜空忽然飘起雪来。

  雪点子刚开始还小,渐渐越下越密,她伸出袖摆接住几片雪。雪花纯白,细瞧还能看见大自然精工雕琢的精美花纹,她这才有了些笑脸。

  她站了会儿,重新走入兰章殿中。

  卫封他们正说到拜师时的趣事,瞧见她来,他恍然般,连忙起身握住她手,眼底一片愧色。

  “我竟忘了。”

  “没关系。”庄妍音昂起脸,清甜笑起。

  卫封还不算完全醉,但也只能勉强起身,被宫人搀扶着,他下令福轲好生安排人送徐沛申他们出宫,牵着庄妍音回去。

  回到央华宫,卫封喝过醒酒汤与震龙草熬制的汤药,已

  洗漱毕步入寝宫。

  冬日里,庄妍音身上纱裙单薄,瞧见他来,盈盈款步,腰肢在薄纱后曼妙尽显。

  她圈住他腰,踮起脚尖亲吻了他。

  卫封气息粗重,紧箍臂弯,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

  这一晚,她热烈似火,也如同春水一般温柔。

  卫封第一次缴械投降,脚踝痉挛般颤动,气息几欲熄灭。庄妍音面颊酡红,眼尾旖旎湿红一片,她捧着他脸:“哥哥,你没事吧?”

  他终于缓回来呼吸,粗沉低喘,咬着她下唇:“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你枕边。”

  她紧拥着他:“卫封,我爱你啊。”

  ……

  冬日的大周没有大齐寒冷,但身为父亲,庄振羡还是会担心远嫁他国的女儿会不会冻到,身体好不好。

  他批阅奏折到昏昏欲睡,宋梁寅近日风寒不愈,往日都是宋梁寅在揽着这些朝事,现在他接手,还是有诸多政务不知该如何颁法治理。虽然极困,手上的奏疏也不敢合上,怕对不起女儿的付出。

  直至殿上响起向狄的声音:“皇上,汤大人求见。”

  庄振羡有些愕然:“汤康赫痊愈了?”

  没有痊愈,是回光返照。

  汤康赫瘫痪了四年,这四年里庄振羡派尽了名医给他瞧病,庄沁也时常去探望他。

  他活了一世,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还有什么是想不开的。

  汤康赫被家丁抬来殿上,老年斑遍布了全脸,头发已是银白憔悴的,但却梳得一丝不苟,戴着文儒的发冠。

  他撑着最后那口气:“皇上,亥国臣服了,您有何打算啊?”

  庄振羡不解地望着他。

  “皇上,强若吴国也终不过成为了附属国,您有什么打算啊?”不等庄振羡回答,他说,“齐帝统一了天下,他是难得的帝王之才,这样的帝心不难猜,您同为皇帝,是不是能猜到他治世的愿望?”

  他这样引导,庄振羡已差不多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皇上,咱们也归顺吧。”

  庄振羡垂下一双风流的丹凤眼,无人瞧见他龙袍袖中轻颤的手。

  “我们是可以仗着公主在那里而继续做我们的大周,可太子呢?若将来公主护不住周国了,太子与大周

  该怎么办?齐帝是个明君,他肯把心爱的臣子送到我们大周来,肯罢黜后宫只对公主一人好,咱们趁着这最好的时刻,就归顺吧。

  也许这样百年后还有一个周国,您成全了齐帝的夙愿,对公主也是一桩庆事。

  您该是能想到公主要顾全两边,不好过吧。她不敢要您归顺,她若站出来了,她会考虑您会不会伤心,大周的子民会不会骂她背国弃民。老臣想,公主大抵享受着齐帝宠爱的每一日,内心都会觉得愧对于齐帝吧。一边是您,一边是丈夫。”

  庄振羡哑然应承:“嗯。”

  汤康赫竭力撑开布满皱纹的眼:“您说什么?”

  “嗯。”

  “您答应了?”

  庄振羡点头,四十多岁的人竟在这一刻如个没长大的稚子,茫然无措地望着汤康赫:“百姓会骂朕吗?后世人会如何看待朕?”

  “百姓不会骂您,这是老臣出的主意呀。”汤康赫艰难地冲他笑。

  庄振羡动容地张了张唇:“老匹夫……”

  汤康赫看着御案上堆积的奏疏,最后一眼看清那些奏疏,凌乱的,也是竭尽全力用心摆放的。

  他笑:“皇上,奏疏不好看吧?”

  “不好看,枯燥得很啊。”

  两人相视苦笑。

  汤康赫撑着最后一口气道:“少了压力,今后您就没这般累了,将国事交给宋相吧,他不会叛国,老臣看人还是清楚的,让他辅佐好太子。总归曾是齐帝的人,今后也了解齐帝的政令。皇上,皇上……”他唤了数声皇上。

  “你这么唤朕做什么呢,是听不到了?”

  “不是,臣是怕您以后听不到了。”

  庄振羡凝望这老头,只能笑起。

  ……

  卫封接见到周国使臣与周帝的信,只以为是一如往常对庄妍音的问候,但看完信后他许久都没有说话,好久才抬首唤宫人去请庄妍音。

  他屏退了宫人,将那封归顺请愿书递给她。

  庄妍音看完,眼眶酸胀,泪水忍不住滑出眼眶。

  卫封起身来擦她眼泪:“莫哭,我就当不曾见过这东西。”他从她手上拿过,正要放到烛火上。

  “你答应吧。”

  卫封怔住,凝眸看她。

  “我父皇也没有治国

  的才能,归顺于齐也能得你庇佑,也可全你统一的名声。”庄妍音歪着头笑起,泪光仍在眼中闪烁,但她却没有为母国说话,而是道:“藩属国也挺好的,哥哥是我心中顶天立地的男儿,我也渴望看见你统一天下,成为我梦中那个千古一帝。”

  “那是你的母国,你不心疼母国,不怕后世人说你?”

  “说我做什么呢,汤大人冒死谏言的啊。”

  两人沉默了片刻,卫封俯身紧拥住庄妍音,呢喃:“小卫,我会一直对你好,对周国顾全。谢谢你。”

  他如何不懂,他们都知道那不是汤康赫冒死谏言,而是他背负了这提议归顺的名声。她也完全可以让他将这封信烧掉,但却宁愿成全他的夙愿。

  两人相互紧拥着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意。

  …

  庄振羡一个月后入了大齐来朝拜,也早知道从前各国里自己那荒淫好色的名声,原本不报希望能得大齐朝臣的敬重,却在步入明文殿时被群臣恭敬地称呼了一声“周王”。

  除了徐沛申外,还有十一名年轻英俊的重臣,听闻都是皇帝的心腹,在唤了他一声周王后竟十分友善地唤了他一声伯父。

  庄振羡:“?”

  卫封也在他行完君臣之礼后恭敬地向他行了个婿辈之礼,并设宴款待他。

  宴上只有他们与那十二名年轻朝臣,在庄妍音扑在他怀里喊父皇后,也向他解释了那十二名朝臣同宋梁寅一样都是她的大哥。

  庄振羡这才恍然,也不禁看好这些年轻人,同他们畅饮闲谈。

  钟斯感叹道:“竟不想伯父原来这般平易近人,咱们再敬您一杯!”

  庄振羡也完全比预想中高兴,殿外陪守来的周国大臣原本还担心他在这里受群臣看轻,望着此情此景也颇感欣慰。

  周国这一归顺,卫封在政令上也可以更放心着手去做。毕竟周国拥有海洋资源,也正在往乌瑞等海上国家发展贸易,要安排的事情还有许多。本质上是一国两制,他不干涉周国内政,但重大决策上周国都会与大齐同步。

  …

  卫封正在丙坤殿处理朝政,庄妍音做了自制的奶茶来看他,正听福轲在与他谈笑。

  “想来

  这下那书院便多的是文人去参观了。”

  “你们在说芜州的书院?”她步入殿中。

  福轲忙向她行礼,笑道:“皇后娘娘,皇上正在给书院起名字呢。”

  “这个呀,我也想到一个好名字!”庄妍音欢喜地放下奶茶,卫封也正为她让出一半龙椅。

  福轲道:“皇后娘娘,皇上他……”

  “你想起什么名字?”卫封打断福轲,只含笑凝望铺开笔墨的庄妍音。

  她提笔写下“国知院”三个字,昂起脸笑问他:“怎么样呀?”

  御案遮挡住她身体,也遮住宫人的视线,她的腰被卫封狠狠搂住,他双眸惊喜,也欢喜得不得了。

  福轲笑道:“娘娘真与皇上心有灵犀!”他展开手中的圣旨,“皇上已经拟好旨了,也正是国知院,奴才方才正要说呢。”

  卫封俯身将额头抵在她额上,挺拔鼻梁触到她鼻尖。

  宫人识趣地退下。

  他狠狠道:“小卫真乖。”

  庄妍音圈住他颈项,心上甜滋滋的,主动含住他唇。又用柳淑妃教的,兰花指勾住他绣着龙纹的衣襟,媚眼如丝:“好爱陛下呀。”

  卫封鬓边太阳穴直跳,掐住这段细腰,垂下幽邃的眼正要将她摁在龙椅中。

  她忙拿了奶茶的银制吸管堵住他唇,眨着无辜的眼:“好喝吗?”

  再有三个月她便要二十岁了,如今的她愈发动人,娇嫩青涩与妩媚风情在她身上和谐隽美。卫封咽下喉间香甜的奶茶,甚至觉得如今的她什么都不做,只用这一个水盈盈的眼神就足够让他甘心俯首称臣。

  “小卫长大了。”他摩着她唇,“我想要个孩子,可以吗?”

  没有逼迫,他温柔询问她。

  他今年已二十有六,朝官都在催,他每次都用帝王的震怒驳回那些谏言。

  她稚气未褪的眼底仍有几分彷徨,却是点了点头,理解他的不易。

  卫封兴奋地大笑出声,当即诏来太医为二人请脉,提前为庄妍音调理身子。

  太医每日都去央华宫为庄妍音调理,也来丙坤殿为他请脉,并赞叹道:“皇上体魄年轻,似有望居仙人之范,依臣看您大有百岁之寿,也还不止。”太

  医说完才察觉自己失言,皇帝自然是要万岁才好,他忙跪地请罪。

  卫封倒是欣喜,那望居仙人是一百二十岁高寿。若是这样,他不求一百二十年,他求九十年、一百年,他要与他的小卫厮守到老。

  ……

  从前的芜州最出名的便是那道花椒水煮鸡,如今的芜州又添了一个国知院,大齐皇帝从这里走出去的,大齐十二位能臣也自这里学成报国,一时间国知院吸引了无数文人墨客前来观赏。

  庄妍音也在延景四年这个春日的尾巴里前来打卡,重温旧时岁月。

  春昼艳阳当空,穿过青竹掩映,从前没有牌匾的书院已挂上卫封御笔所批的“国知院”三个正体大字。

  来往皆是文质彬彬的人,也是年轻人居多。

  庄妍音身穿海棠色长裙,未戴帷帽与面纱,与一袭玄衣的卫封牵着手步入书院。他们的身影太般配,频频惹得人回头侧目。尤其是在场的年轻男子皆在望见她时失神,但见她身侧挺拔俊硕的男儿,一时也不敢上前来搭讪。

  卫夷与卫云跟在身后,也很怀念从前的时光,纷纷带着笑脸。

  庄妍音忽听有人迟疑地唤她铃铛,回首才见是林婶与石旺,他们仍守在书院中,以书院为家。

  二人已知他们身份,欣喜还能重逢,忙要行礼,被卫云笑着拉住。

  庄妍音见林婶与石旺都过得不错,心里也放下心。同他们聊过后便与卫封去从前的住所。

  书院虽然对外开放,但唯有她与卫封的院子围了栅栏,不可近前。

  庄妍音透过栅栏眺望见梨林,那排排梨树比从前高了太多,一旁的几棵桃树也粗壮了一圈。梨花与桃花飘落在春风里,拂过鼻端的风都带着春日花香。秋千架在风中晃动,阳光里那一摇一晃的影子宛如稚子欢快的脚步。

  卫封牵紧她的手,对上她甜美的笑也扬起薄唇。

  不少文人正透过栅栏远眺这间院落。

  “这就是皇上当年所住的屋舍。”

  “听闻皇后与他也是在这里相逢的。”

  几个年轻的书生遥望这如画卷的风景道:“我能想象皇上为何这般痴心了。”

  “为

  何啊?”

  “年少最好的时光都托付在这里,若是我在这里遇到一位关照我的姑娘,我也会用终生痴情来回报她。”

  几人笑起。

  又来一波文人,见满空梨花与桃花在春风里起舞,作起诗来,身旁不相识的文人也一同接诗。几轮下来,那牵着自己女儿的一名文人一时还没有想到巧妙的诗来接。

  卫封道:“小童春走媚光渡,桃花嫣然满上头。”

  众人回头看他,又瞧着那牵着女儿的文人,只觉得那小女童在明媚阳光下与桃花嬉闹的模样十分可爱,都赞叹这句妙哉。

  夜晚,游人散去,书院终于归为从前的宁静。

  卫封横抱着庄妍音往他们从前所住的那间卧房去,她忙挣脱。

  “不要这样,我要来玩角色扮演!”

  他不解。

  “你先进去,你等我。”

  卫封无奈摇摇头,眸中尽是宠溺。

  他回了房等候,拿出两块金丝楠木与刻刀打算雕刻两个小人儿,一个是庄妍音,一个是他。不一会儿,门外响起庄妍音熟悉的脚步声,又是一阵拍门声,一如从前的节奏,也是从前那个软糯清甜的声音。

  “哥哥。”

  “哥哥。”

  他披上外衫,打开房门。

  少女站在檐下,一手提着油灯,一手搂着一个小枕头。她小鹿眼怯然也清澈,却穿着一身薄纱花罗裙,青丝如墨,香肩微露,嘟起的红唇妩媚。

  “哥哥,我怕黑,我要同你睡。”

  卫封喉结滚动,勾起唇:“男女授受不亲。”

  庄妍音一时微愣,没想到他还演这一出。

  她歪着脑袋:“可咱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你英俊帅气,我一开始就惦记上你啦。”

  宁静的夜里忽然响起她一声娇呼,油灯与枕头掉落在地,她已被卫封拦腰抱回了房。

  她喊着夫君,被他用力惩罚。

  “叫哥哥。”

  庭中月色浪漫,桃花与梨花温柔飘落,秋千在晚风里载着花瓣随风摇动。

  这是最好的时节,也是最好的岁月。

  她与所爱之人五指相扣,愿用一生柔情为他守住这份爱情,而他也在漫长甜蜜的这一生里给了她一个盛世江山。

  ……

  延景九年,

  大齐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

  延景十四年,齐帝统一南越与草原多部落,草原最强盛的达乌纳也俯首甘为藩国。而延景十六年,更是一个经济与文化空前繁荣的年代,各国朝贡,天下归一,文人辈出。

  后世人总向往这个时代,这是一个武力统一、文治灿然的年代。有千古一帝,有清正儒雅的相辅,有楚子大家,有著作等身的苏氏文圣……

  后世人总评价齐帝卫封统一六国,统一文字、钱币、建筑工事,开创延景盛世,让后世八代无虞,是历史上唯一一位千古一帝。但对于其宠妻的行迹却是评判参半。

  史书上的皇后受齐帝钟爱与敬重,在史记里皆是母仪天下的好名,但在野史中却有诸多受批判家诟病之名。

  野史记载,皇后受草原汗王国铎暗恋,国铎归顺大齐是因为皇后。

  明音灯是齐帝为皇后所点,劳民伤财,只因为皇后怕黑。

  又记载齐帝大肆动用人力财力,为皇后出海寻夜明珠,皇后宫中有数千夜明珠,奢华到极致。

  又有一说,皇后想吃柑橘了,齐帝就派人快马加鞭运送最甜的柑橘,跑死无数马。皇后想吃海鲜,齐帝就建立了专门运送活鲜的官队。皇后想回周国省亲,齐帝抛下朝政与民生陪同皇后回娘家。

  而这些都被齐帝下令撤出史书,只给皇后留好名。甚至是皇后唯一的儿子献明帝也异常宠爱其母,在位期间也将野史扫得干净,连民间敢对皇后不敬之人都得抓去吃劳饭。父子俩宠爱皇后到令人发指。

  随着时光流逝,时代变迁,两千年后科技文明的时代,仍有不少学者研究齐帝。

  他谥号昭武皇帝,年十九登基,七十九岁驾崩,一生只有一妻,是历史上唯一一个罢黜后宫的皇帝。昭武皇帝画像俊硕,相传皇后美貌昳丽,但其画像并未有传说中那般惊艳。齐朝在位三十六名皇帝都葬在齐陵,唯有昭武皇帝没有葬身在陵园中,有野史记载他的陵寝精工瑰丽,建在周国一带,且是与皇后同葬。但齐史上只有皇后的出生年月,而并没有记载皇后薨在哪一年。

  直至不久前,芜市地铁十三号线施工队挖掘出了昭武皇

  帝的陵寝。

  墓口被无数塞石堵得密不透风,而这些塞石每块重约八.九吨,上刻有达乌纳的文字。考古学家赶来,刚开始以为会是汗王国铎的陵墓,但施工车辆移开塞石才望见陵墓入口处雕刻的都是齐朝的文字。

  这座陵墓里雕刻的壁画人物与殉葬宫人都是齐朝服饰,而陪葬品车马、宫殿、宝石、金玉器物,全是那个时代的珍宝。更有万马千军列阵守护在墓主寝宫门外,玉门上为防止后世人盗墓,更是刻有“擅闯者死”的警示。

  考古者也很畏惧,但看这陵寝规模已经可以推断这是昭武皇帝卫封的帝王陵寝,而他的皇后也应该与他同葬在这里。为了学术研究,墓门还是被大家报以虔诚和致歉的心态打开。

  入眼华光万丈,无数夜明珠垂挂在陵寝上空,还有琳琅满目的各种珠宝。而昭武皇帝的棺椁宽大瑰丽,考古学家小心开棺,果真望见棺内是帝后合葬。

  只是大家来不及细看,棺椁之下竟然还有机关,棺椁瞬间下沉消失,地面封闭。而大家也找不出开启的机关来,也为了对死者表示尊敬而放弃了寻找地下机关。

  在众人准备研究陵寝时,整个陵寝地震山摇,应该是触发了最严密的保护机关。众人为了安全只能撤离,而整座瑰丽的陵墓也消失在了轰塌与机关中,华丽的宫殿下沉消失,变作一片废墟。

  好在学者们逃生的时候带出了拍摄器材与不少有研究价值的文物,通过开棺时摄像机记录的唯一一帧画面辨别研究。

  身穿龙袍的昭武皇帝身高约有一米八几,皇后及肩,枕在昭武皇帝臂膀上,而棺内也有无数夜明珠陪葬。

  从陵寝中带出昭武皇帝的画像与皇后的画像,皇后比史书上的画像美,画中少女栩栩如生,哪怕没有通过技术复原也是美貌惊艳的。

  殿中除了夜明珠外还有一种奇怪的宝石,色泽黯然,质地坚硬,经过技术鉴别后大家才确定这不是宝石。它应该是一种食物,没有微生物细菌。有学者冒险尝试,味甜而涩,像一种青梅糖,也许正是糖丸经过千年的氧化质变。

  皇后得宠,这应该是她生前喜爱的糖果

  。

  还从殿中带出一对金丝楠木雕刻的人像摆件,手掌大小,女童娇憨可爱,少年英气含笑。上刻有二名“卫封,卫铃铛”。

  有学者猜测这也许是皇后的小名,但部分学者保持反对,皇后并不姓卫。他们依据史书推测,卫铃铛应该是昭武皇帝的女儿,皇后这么得宠,不可能只有一子,也许曾小产过一女,昭武皇帝命宫匠雕刻当做纪念。

  陵墓里也有许多昭武皇帝的诗赋,但只来得及带出其中一本《小童集》,许多诗中皆有小童二字,也注解:小童即吾妻卫庄氏妍音。

  其中一首应该是昭武皇帝或者皇后最喜爱的,因为那页有许多磨损。

  《春日遇》

  小童春走媚光渡,桃花嫣然满上头。

  与卿秋冬又春夏,荣华生老/共白首。

  也许野史为真,这个历史上没有污点的帝王爱极了他的皇后,也许野史中皇后怕黑也是真的,哪怕是棺椁瞬间下沉的刹那,摄像头中的地下宫殿里也有无数长明灯与夜明珠的影子。

  但是学者唯一有一点不解,《帝王起居注》上,昭武皇帝因为习武而拥有强健的体魄,御医常以望居仙人的标准来为昭武皇帝调养龙体,他是极有可能高寿百岁的,但却只活到七十九岁,这其中会不会也有一段被皇权抹掉的故事?

  这一考古发掘引起不小的轰动,网上民众都羡慕帝后在皇权之下这份难能可贵的爱情。

  这满纸钟情与疼爱,就算是野史为真,荒唐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愿世间有情人不被错付,都有一人相伴生老/共白首。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就到这里了,觉得结局难过的小天使不要急,会有番外哈。

  番外会交代清配角的故事,还有结尾这里没写到的都会通过配角的故事交代完。

  也有哥哥和小卫在现代的故事,现代就只有甜甜啦。最好不要错过番外,不然会看不清整个故事。

  我真舍不得这本,结局两天前就写完了,我以为我可以再把番外写完一起更新了,但实在没法走出这种状态,从他们十一二岁与十七八岁到相守白头,我真的好舍不得他们这一生啊(t_t)

  为古言预收求个收藏吧~也会是一个从小

  陪伴到白首的故事,但不会再写到人生暮年了,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消耗创作者的心血和状态(t_t)

  《暴君败给了小皇后》

  太子生性暴躁,恐会丢储君之位,

  皇后让算命先生给他挑了一个八字旺他的太子妃。

  太子妃比太子硬生生小了七岁,五岁就被养在东宫。

  太子瞧着这奶娃娃嗤笑:“就凭一个娃娃还想管住我?”

  照样纨绔浪荡,好不容易登基,凭实力坐稳暴君的人设。

  暴君每日不务朝政,

  连成婚当晚都将及笄的小皇后丢在了洞房,

  并下令皇后不许来烦他,以后见着他也要有多远滚多远。

  一日,

  暴君在宫外遇见一个姣美纯真的少女,一见钟情,收起浑身暴戾,主动与美人说话。

  温夏花容失色,怯怯道:“臣妾拜见皇上,臣妾这就滚。”

  暴君:“……”

  后来,暴君把温夏圈在龙椅上,耐着性子哄道:“朕再看一千斤奏疏,你就笑一个行不行?”

  大盛朝的文武百官最喜欢看两种戏,

  一种是皇上每日真香大戏,

  另一种是皇上每日打脸追妻。

  #朕就是喜欢被打脸,别叫朕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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