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爱好与准备
燕娇哪里还舍得跟他计较，抿着唇被顺平了毛。
“不生气了，你先把剑捡起来。”
这是人家康王府的剑，又不是你自己的，乱扔什么扔。
陌棠老老实实的捡了，将剑放好，又站回她面前，手掌紧贴腿侧的模样，像个被长辈教训的孩子。
燕娇被这个想法取悦了，忍着笑拉住他的手。
“其实还有那么一点点，所以，你要负责把我哄开心。”
陌棠了解她，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她，“你想要我做什么？”
燕娇弯起了眼，“听说康王府的荷花开了，我要最美的那一朵。”
陌棠眼角的弧度渐渐柔和，“好。”
……
看着并肩离去的背影，惠贞双眼放光的捂着心脏。
“唔，好甜……”
程桑嘴角微抽。
甜吗？
她怎么觉得有点酸呢？
“他们走了，你还想看吗？”
惠贞连连点头，“想！我们去看苏小姐和沈大公子吧！”
都去摘荷花了，她就不偷看了，换一对看。
“可以。”
程桑是个会满足朋友的人，二话不说带她去了。
不过路上遇到一点意外，沈询平和苏沛乔没看到，反而遇上了沈询宁和班昉。
这两人也不知道是怎么遇到的，这会正在一起说话。
程桑和惠贞走的是附近另一条路，虽看到了他们二人，他们二人却没注意到程桑她们。
看着突然停下的程桑，惠贞催促。
“怎么了？”
她还等着去寻人呢。
程桑好奇的盯着不远处的桃林，顺手扯住了她。
“看另一对也是一样的。”
惠贞，“？”
哪来的另一对？
直到她顺着程桑的视线，看到站在桃林下的两人，一双眸子瞪的滚圆。
“班昉？！”
惠贞自然是认识班昉的，班家数代忠良，又为人低调，十分受父皇信任。
她还听母妃说过，父皇有意将她下嫁于班家，只是念在她年纪小，不急于一时，就没再提起。
因为种种，她对班昉格外了解。
“那姑娘是……”
“是我姐姐，阿宁。”
她比沈询宁年纪小，自然阿宁是姐姐。
惠贞哦了声，眼也不眨的盯着桃林，耳朵竖的高高的，想要听清那边的对话。
许是她的意愿太强烈，一阵风吹来，带来了对话声。
“咦，原来你也是果茶铺子的常客！”
是女子的声音，有惊喜，有讶异，清灵而悦耳，从声音来看，就知主人应该是个美人。
“嗯，家妹喜欢，所以常去。”
班昉语气带着轻微的笑，不似程桑初次见面时的清冽疏离，反而透着几分粘腻。
像是跟许久未见的老熟人打招呼一般。
沈询宁没察觉到班昉亲昵的态度，只以为是巧遇见了一个有相同爱好的朋友，很是得意的夸奖了一番自家的店铺。
“班姑娘喜欢就好，不是我自夸，我家阿桑做的果茶，就没有人不喜欢的！”
言罢，她突然一恍神。
班姑娘？
好像听阿桑提起过。
她眨眨眼，直愣愣的盯住班昉。
“令妹是不是……很爱吃？”
她是那种明艳的长相，小巧的瓜子脸，一双凤眼妩媚又多情，仰着头看人时，好像整个人都落进了她眼里，有一种自己是她全世界的错觉。
班昉微微怔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耳垂微红道。
“是。”
沈询宁很高兴，“她叫阿襄对不对？阿桑说过她，原来是你妹妹。”
她只听说，阿桑认识了一个吃货小姑娘，为人很可爱，天天到果茶铺子报道，不仅如此，还特别喜欢给阿桑带好吃的。
她听说时便觉得，这样的姑娘很可爱，没想到是班家小姐。
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妹妹，想来当哥哥的性格也不会差，沈询宁对班昉的印象，蹭蹭蹭往上涨，语气不自觉熟稔许多。
“这样，下次你们去果茶铺子时，告诉我一声，我也给你们带好吃的！”
班昉弯着嘴角笑了。
“好。”
察觉到沈询宁对他的态度有所亲近，他很是自然的提议道。
“上次去果茶铺子吃了鲜花饼，阿襄很是喜欢，回来让家中的厨子也试着做了做，味道还算不错，你可要试试？”
沈询宁全无防备，“好啊。”
“那你跟我来。”
班昉领先半步，领着她朝旁边的小路走去。
他身量很高，长的并不单薄，阳光从他身侧打下，落下一片暗影，沈询宁刚好走在这边暗影里。
作为领路人，班昉很是称职，除了挡太阳，还会给一旁的沈询宁简单介绍途径的景色，十分体贴。
而沈询宁，也感觉特别自在。
耳边的男声不高不低，嗓音悦耳清冽，如徐徐春风，很难让人讨厌。
两人走向的，正好是程桑和惠贞的方向，程桑连忙拉着惠贞往附近的树后跑，没让沈询宁看见她。
她敢肯定，要是阿宁看见她，一定会叫她一起去吃鲜花饼，班昉想跟沈询宁独处的心思，就要落空了。
所以，她还是避开的好。
等两人过去后，程桑才拉着惠贞从树后出来。
惠贞摸着胸口，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唔，也好甜！”
还好父皇放弃撮合她跟班昉了，不然她哪里看得到这一幕！
程桑，“……”
公主，你这癖好皇上知道吗？
因着这一茬，之后惠贞也没再提去看沈询平和苏沛乔的事，反而找个了凉亭坐下，双手捧脸沉思着什么。
程桑没打扰她，不过据程桑猜测，她应该又是在想谁谁谁的八卦。
……
这次宴会之后，程桑跟惠贞成了朋友，不过两人之后却没怎么相见。
一是因为惠贞不能常出宫，二则是因为，程桑又开始忙碌了。
一连三天没见到她人，沈洵安对此很有意见。
“不是说果茶铺子的事解决了？你在忙什么？”
之前她忙，好歹他还知道缘由，这两天他连一点情况都不了解，只知道一问就在铺子里。
程桑被堵住，也不在意这是在外面，很是直白的扯住了他的衣领，将他头拉低。
然后，亲了下他的侧脸。
“乖，等我忙完再说。”
沈洵安，“……”
刚刚还浑身透着不满的少年，一瞬间头重脚轻，耳垂通红的垂下头。
“行吧……”
但是他才没这么好打发，也就是在外面，要不然他一定亲回去。
心里这么想着，沈洵安抬起头想与她说话，却发现她人早就走远了。
沈洵安，“……”
刚刚的羞涩，是他想多了。
快步追上去，沈洵安也不多话，就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看着她忙碌。
程桑似乎没有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本账本，不停翻看着，一边看，一边朝店中的小二嘱咐。
“东院的粉面芙蓉，在店里的售卖情况最好，但预备的数量还不够，你跟许大师说一声，让他接下来半年培育数量加一倍。”
小二刚应了声是，她又接着道。
“树型盆景方面，其他花铺里种类要比我们多，不用跟他们比较，按之前准备的来就是。”
“还有，花茶方面也不能轻心，随着果茶的热销，不少人也打起了我们花茶的主意。”
“是。”
小二刚听完嘱咐，以为已经结束了，又看见东家找到了黎阳。
“店里的人手还不够，招人的事你看着办，工钱不用在意，只需要选忠心可靠的就好。”
“花卉方面，遇到问题找许大师商量，若是许大师决定不了，你就去武阳郡王府求助，会有人帮你的。”
这两日来，类似的嘱咐黎阳听了许多，早就心中有数，将其一一记下后，他点头，“我明白。”
“嗯，那桑域阁，我就交给你了。”
这不是程桑第一次对他如此信任，黎阳心中暖暖的。
“我一定不负东家所托。”
程桑很是满意，将账本塞给他，这才有空回头跟沈洵安说话。
“跟我走。”
沈洵安以为，她是要跟自己谈谈了。
谁知程桑转头就带他去了果茶铺子。
一进店，她就将他扔在了内阁坐着，自己跑进了厨房。
“玉竹，你看看这个配方，做一份出来试试。”
玉竹刚过来，就接到了新任务，连忙接下配方，又忙不迭滴的开始忙碌。
“姑娘稍等。”
她和玉兰一时也顾不得外面的客人，开始琢磨起配方来。
好在现在铺子里做果茶的也不全靠她们二人，早在铺子扬名，生意变好时，康王府那边就派了新人来，玉竹和玉兰姐妹，早就教出两个新徒弟了。
程桑也没闲着，她看了会账本，便把店里的小二都叫来了。
“咱们铺子面对的客人都是达官显贵，所以除了果茶的味道，你们的服务也不能落后。”
“这是我写的待客准则，你们都看一看，以后就按上面说的行事，做的好，有奖励，做的不好，有惩罚，希望你们都用心。”
待客准则，是程桑自己琢磨出来的，还是从班襄那里得来的灵感。
果茶铺子不是酒楼，也不是茶楼，不需要热闹，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为了享受，嘈杂的环境，懒散的服务，会让客人的享受度降低。
有时候，客源就是这样无声流逝的。
所以，她制定了待客准则。
训话完，玉竹和玉兰也做出了新配方，这个配方是那日康王府宴会，惠贞最后给她的，说是宫中改善的。
程桑很好奇，就拿回来试一试。
端着两碗新果茶，程桑坐到了沈洵安身边，顺手放了一碗在他面前。
“尝尝。”
沈洵安这会脸色不太好看，一张玉容眉头紧锁，像被谁冷落了似的。
见到程桑跟他说话，他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老老实实拿着勺子尝起了果茶。
“味道怎么样？”
程桑眼神期待。
沈洵安，“还不错，跟之前的很不一样……”
程桑也觉得不一样，“羊奶跟牛奶的口感差别很大，现在看来，牛奶的口感似乎更好。”
然，成本却不一样。
大庸农户除了种田，还有许多圈地牧羊的，羊浑身是宝，除了羊肉，每年的羊毛也能卖钱，再则就是羊奶。
而养产奶的牛的，却不多。
更多的百姓，养的是耕牛，耕牛是没办法产奶的。
所以，牛奶的价格，要比羊奶高的多。
思索许久，程桑向玉竹二人道。
“牛奶的成本高，这个配方你们再琢磨琢磨，合适的话，到时候自行推出，把售价提高便可。”
她相信，康王会安排好的。
玉竹和玉兰听到自行推出四个字，面色不禁一变。
“不用告知姑娘吗？”
她们是康王的人，再清楚不过这果茶铺子由谁做主，可姑娘连推出新品都不管了吗？
程桑笑得坦然，“我到时可能不在京城，所以你们自行决定。”
她身边的沈洵安听到这句话，眸光晃了晃，手指微微收紧。
刚刚在桑域阁时，他就猜到了。
她嘱咐小二和黎阳的那些话，无一不是在说，她要离开了。
等嘱咐好玉竹和玉兰，程桑终于有空坐下来跟沈洵安谈谈，她仰着头注视着面前的男子，突然张开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洵安。”
被她抱住，本该是很值得高兴和得意的事，沈洵安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早知有这一日，却没想过，会来的这样快。
用力的回抱住她，沈洵安强忍住声音中的哽咽。
“出发要告诉我，皎月和皎云带上，有她们在我才放心。”
“好。”
程桑在他怀里蹭蹭，“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洵安抿着唇，什么话都不想说。
程桑却有很多话说。
“我这次去徐州，是去见外祖父的，一是想弄清我父母的事，二则是我们的事也要征求长辈的同意。”
“你一个人在京城，有什么事别逞强，大哥脑子聪明，你事事记得与他商量，再不济，使唤康王也行。”
“最最重要的是，你要洁身自好。”
程桑松开他，凶巴巴的盯着他。
“别让我听见你跟谁谁谁不清不楚，不然……”
她比划了下脖子，“哼哼……”
沈洵安满腔的伤感，被她这么一弄顿时哭笑不得。
再次将人抱住，他苦笑，“知道了，放心，除了你，别人连我三尺之内都进不来。”
程桑这才满意，安心的伏在他怀中。
“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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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生气了，你先把剑捡起来。”
这是人家康王府的剑，又不是你自己的，乱扔什么扔。
陌棠老老实实的捡了，将剑放好，又站回她面前，手掌紧贴腿侧的模样，像个被长辈教训的孩子。
燕娇被这个想法取悦了，忍着笑拉住他的手。
“其实还有那么一点点，所以，你要负责把我哄开心。”
陌棠了解她，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她，“你想要我做什么？”
燕娇弯起了眼，“听说康王府的荷花开了，我要最美的那一朵。”
陌棠眼角的弧度渐渐柔和，“好。”
……
看着并肩离去的背影，惠贞双眼放光的捂着心脏。
“唔，好甜……”
程桑嘴角微抽。
甜吗？
她怎么觉得有点酸呢？
“他们走了，你还想看吗？”
惠贞连连点头，“想！我们去看苏小姐和沈大公子吧！”
都去摘荷花了，她就不偷看了，换一对看。
“可以。”
程桑是个会满足朋友的人，二话不说带她去了。
不过路上遇到一点意外，沈询平和苏沛乔没看到，反而遇上了沈询宁和班昉。
这两人也不知道是怎么遇到的，这会正在一起说话。
程桑和惠贞走的是附近另一条路，虽看到了他们二人，他们二人却没注意到程桑她们。
看着突然停下的程桑，惠贞催促。
“怎么了？”
她还等着去寻人呢。
程桑好奇的盯着不远处的桃林，顺手扯住了她。
“看另一对也是一样的。”
惠贞，“？”
哪来的另一对？
直到她顺着程桑的视线，看到站在桃林下的两人，一双眸子瞪的滚圆。
“班昉？！”
惠贞自然是认识班昉的，班家数代忠良，又为人低调，十分受父皇信任。
她还听母妃说过，父皇有意将她下嫁于班家，只是念在她年纪小，不急于一时，就没再提起。
因为种种，她对班昉格外了解。
“那姑娘是……”
“是我姐姐，阿宁。”
她比沈询宁年纪小，自然阿宁是姐姐。
惠贞哦了声，眼也不眨的盯着桃林，耳朵竖的高高的，想要听清那边的对话。
许是她的意愿太强烈，一阵风吹来，带来了对话声。
“咦，原来你也是果茶铺子的常客！”
是女子的声音，有惊喜，有讶异，清灵而悦耳，从声音来看，就知主人应该是个美人。
“嗯，家妹喜欢，所以常去。”
班昉语气带着轻微的笑，不似程桑初次见面时的清冽疏离，反而透着几分粘腻。
像是跟许久未见的老熟人打招呼一般。
沈询宁没察觉到班昉亲昵的态度，只以为是巧遇见了一个有相同爱好的朋友，很是得意的夸奖了一番自家的店铺。
“班姑娘喜欢就好，不是我自夸，我家阿桑做的果茶，就没有人不喜欢的！”
言罢，她突然一恍神。
班姑娘？
好像听阿桑提起过。
她眨眨眼，直愣愣的盯住班昉。
“令妹是不是……很爱吃？”
她是那种明艳的长相，小巧的瓜子脸，一双凤眼妩媚又多情，仰着头看人时，好像整个人都落进了她眼里，有一种自己是她全世界的错觉。
班昉微微怔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耳垂微红道。
“是。”
沈询宁很高兴，“她叫阿襄对不对？阿桑说过她，原来是你妹妹。”
她只听说，阿桑认识了一个吃货小姑娘，为人很可爱，天天到果茶铺子报道，不仅如此，还特别喜欢给阿桑带好吃的。
她听说时便觉得，这样的姑娘很可爱，没想到是班家小姐。
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妹妹，想来当哥哥的性格也不会差，沈询宁对班昉的印象，蹭蹭蹭往上涨，语气不自觉熟稔许多。
“这样，下次你们去果茶铺子时，告诉我一声，我也给你们带好吃的！”
班昉弯着嘴角笑了。
“好。”
察觉到沈询宁对他的态度有所亲近，他很是自然的提议道。
“上次去果茶铺子吃了鲜花饼，阿襄很是喜欢，回来让家中的厨子也试着做了做，味道还算不错，你可要试试？”
沈询宁全无防备，“好啊。”
“那你跟我来。”
班昉领先半步，领着她朝旁边的小路走去。
他身量很高，长的并不单薄，阳光从他身侧打下，落下一片暗影，沈询宁刚好走在这边暗影里。
作为领路人，班昉很是称职，除了挡太阳，还会给一旁的沈询宁简单介绍途径的景色，十分体贴。
而沈询宁，也感觉特别自在。
耳边的男声不高不低，嗓音悦耳清冽，如徐徐春风，很难让人讨厌。
两人走向的，正好是程桑和惠贞的方向，程桑连忙拉着惠贞往附近的树后跑，没让沈询宁看见她。
她敢肯定，要是阿宁看见她，一定会叫她一起去吃鲜花饼，班昉想跟沈询宁独处的心思，就要落空了。
所以，她还是避开的好。
等两人过去后，程桑才拉着惠贞从树后出来。
惠贞摸着胸口，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唔，也好甜！”
还好父皇放弃撮合她跟班昉了，不然她哪里看得到这一幕！
程桑，“……”
公主，你这癖好皇上知道吗？
因着这一茬，之后惠贞也没再提去看沈询平和苏沛乔的事，反而找个了凉亭坐下，双手捧脸沉思着什么。
程桑没打扰她，不过据程桑猜测，她应该又是在想谁谁谁的八卦。
……
这次宴会之后，程桑跟惠贞成了朋友，不过两人之后却没怎么相见。
一是因为惠贞不能常出宫，二则是因为，程桑又开始忙碌了。
一连三天没见到她人，沈洵安对此很有意见。
“不是说果茶铺子的事解决了？你在忙什么？”
之前她忙，好歹他还知道缘由，这两天他连一点情况都不了解，只知道一问就在铺子里。
程桑被堵住，也不在意这是在外面，很是直白的扯住了他的衣领，将他头拉低。
然后，亲了下他的侧脸。
“乖，等我忙完再说。”
沈洵安，“……”
刚刚还浑身透着不满的少年，一瞬间头重脚轻，耳垂通红的垂下头。
“行吧……”
但是他才没这么好打发，也就是在外面，要不然他一定亲回去。
心里这么想着，沈洵安抬起头想与她说话，却发现她人早就走远了。
沈洵安，“……”
刚刚的羞涩，是他想多了。
快步追上去，沈洵安也不多话，就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看着她忙碌。
程桑似乎没有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本账本，不停翻看着，一边看，一边朝店中的小二嘱咐。
“东院的粉面芙蓉，在店里的售卖情况最好，但预备的数量还不够，你跟许大师说一声，让他接下来半年培育数量加一倍。”
小二刚应了声是，她又接着道。
“树型盆景方面，其他花铺里种类要比我们多，不用跟他们比较，按之前准备的来就是。”
“还有，花茶方面也不能轻心，随着果茶的热销，不少人也打起了我们花茶的主意。”
“是。”
小二刚听完嘱咐，以为已经结束了，又看见东家找到了黎阳。
“店里的人手还不够，招人的事你看着办，工钱不用在意，只需要选忠心可靠的就好。”
“花卉方面，遇到问题找许大师商量，若是许大师决定不了，你就去武阳郡王府求助，会有人帮你的。”
这两日来，类似的嘱咐黎阳听了许多，早就心中有数，将其一一记下后，他点头，“我明白。”
“嗯，那桑域阁，我就交给你了。”
这不是程桑第一次对他如此信任，黎阳心中暖暖的。
“我一定不负东家所托。”
程桑很是满意，将账本塞给他，这才有空回头跟沈洵安说话。
“跟我走。”
沈洵安以为，她是要跟自己谈谈了。
谁知程桑转头就带他去了果茶铺子。
一进店，她就将他扔在了内阁坐着，自己跑进了厨房。
“玉竹，你看看这个配方，做一份出来试试。”
玉竹刚过来，就接到了新任务，连忙接下配方，又忙不迭滴的开始忙碌。
“姑娘稍等。”
她和玉兰一时也顾不得外面的客人，开始琢磨起配方来。
好在现在铺子里做果茶的也不全靠她们二人，早在铺子扬名，生意变好时，康王府那边就派了新人来，玉竹和玉兰姐妹，早就教出两个新徒弟了。
程桑也没闲着，她看了会账本，便把店里的小二都叫来了。
“咱们铺子面对的客人都是达官显贵，所以除了果茶的味道，你们的服务也不能落后。”
“这是我写的待客准则，你们都看一看，以后就按上面说的行事，做的好，有奖励，做的不好，有惩罚，希望你们都用心。”
待客准则，是程桑自己琢磨出来的，还是从班襄那里得来的灵感。
果茶铺子不是酒楼，也不是茶楼，不需要热闹，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为了享受，嘈杂的环境，懒散的服务，会让客人的享受度降低。
有时候，客源就是这样无声流逝的。
所以，她制定了待客准则。
训话完，玉竹和玉兰也做出了新配方，这个配方是那日康王府宴会，惠贞最后给她的，说是宫中改善的。
程桑很好奇，就拿回来试一试。
端着两碗新果茶，程桑坐到了沈洵安身边，顺手放了一碗在他面前。
“尝尝。”
沈洵安这会脸色不太好看，一张玉容眉头紧锁，像被谁冷落了似的。
见到程桑跟他说话，他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老老实实拿着勺子尝起了果茶。
“味道怎么样？”
程桑眼神期待。
沈洵安，“还不错，跟之前的很不一样……”
程桑也觉得不一样，“羊奶跟牛奶的口感差别很大，现在看来，牛奶的口感似乎更好。”
然，成本却不一样。
大庸农户除了种田，还有许多圈地牧羊的，羊浑身是宝，除了羊肉，每年的羊毛也能卖钱，再则就是羊奶。
而养产奶的牛的，却不多。
更多的百姓，养的是耕牛，耕牛是没办法产奶的。
所以，牛奶的价格，要比羊奶高的多。
思索许久，程桑向玉竹二人道。
“牛奶的成本高，这个配方你们再琢磨琢磨，合适的话，到时候自行推出，把售价提高便可。”
她相信，康王会安排好的。
玉竹和玉兰听到自行推出四个字，面色不禁一变。
“不用告知姑娘吗？”
她们是康王的人，再清楚不过这果茶铺子由谁做主，可姑娘连推出新品都不管了吗？
程桑笑得坦然，“我到时可能不在京城，所以你们自行决定。”
她身边的沈洵安听到这句话，眸光晃了晃，手指微微收紧。
刚刚在桑域阁时，他就猜到了。
她嘱咐小二和黎阳的那些话，无一不是在说，她要离开了。
等嘱咐好玉竹和玉兰，程桑终于有空坐下来跟沈洵安谈谈，她仰着头注视着面前的男子，突然张开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洵安。”
被她抱住，本该是很值得高兴和得意的事，沈洵安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早知有这一日，却没想过，会来的这样快。
用力的回抱住她，沈洵安强忍住声音中的哽咽。
“出发要告诉我，皎月和皎云带上，有她们在我才放心。”
“好。”
程桑在他怀里蹭蹭，“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洵安抿着唇，什么话都不想说。
程桑却有很多话说。
“我这次去徐州，是去见外祖父的，一是想弄清我父母的事，二则是我们的事也要征求长辈的同意。”
“你一个人在京城，有什么事别逞强，大哥脑子聪明，你事事记得与他商量，再不济，使唤康王也行。”
“最最重要的是，你要洁身自好。”
程桑松开他，凶巴巴的盯着他。
“别让我听见你跟谁谁谁不清不楚，不然……”
她比划了下脖子，“哼哼……”
沈洵安满腔的伤感，被她这么一弄顿时哭笑不得。
再次将人抱住，他苦笑，“知道了，放心，除了你，别人连我三尺之内都进不来。”
程桑这才满意，安心的伏在他怀中。
“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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