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他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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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裴玉看着玉堂殿内的烛火熄灭，只剩一盏台前灯，便知陛下已经离开。
他朝床边走去，苏力青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你这头上的伤哪来的，还有那个掌事太监我怎么没看见？”
裴玉坐到床沿，摇摇头道：“说是我磕伤了，具体如何我也不大清楚。”
苏力青眨巴眨巴眼睛，“你自己的伤你怎么不清楚？”
裴玉看着他的眼睛，脑海里仔细想了想，“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头上都伤也不知到底是怎么来的。”
“忘记？”苏力青瞪大双眼，伸手去摸他额上的位置，“那你……那你知道我是谁？”
“您是世子，姑姑说过。”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记得关于我的事情吗？”
裴玉摇头，苏力青愣了几秒，“那……九爷呢？”
“我见过他，陛下说我与他关系不好，但是……”裴玉也不知该信谁了，陛下说起那些故事的时候，郑重又严肃。
而今晚，苏力青谈起九爷又那么自然，可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花语，却完全相悖。
裴玉只觉得矛盾，说起掌事太监，他忽的想起掌事太监今日一天都没有出现。
“你不是连九爷都忘了吧？”
裴玉看着他，露出莫名的表情。
“你和九爷这么些年相知相守，我们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你为了他，幽禁雪山三年。这些事，你怎么能忘呢？”
看着苏力青逐渐激动的样子，裴玉的脑海却半分记忆与感情都没有，他呆呆地看着眼前人，“你与陛下说的完全不一样。”
“陛下？你对陛下又是几个意思？”
裴玉只想起那天他朝自己伸手，扶自己起来的画面。这样的画面似乎很早以前就有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置身水深火热时，被人营救的感觉。
“他好像救过我，应该不至于害我。”裴玉如是说道。
苏力青并不知道陛下到底做过哪些不好的事，可是在九爷与陛下之间，他必然是站在九爷那边的。
“别的我不知道，九爷同样不会害你，你是他心尖上的人，他根本舍不得。”
裴玉眼神闪烁着，“你说，我是他心尖上的人？九爷？”
“当然，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出去看看，带你去韵茶坊，去见九爷。”苏力青说道。
“怎么可能，陛下说了，我现在受了伤，在皇宫里待着是最好的，况且宫门都关了，怎么出的去呢？”
苏力青从床上跳下去，指着外面自家的守卫，“有他在，我们当然能出去。你如今这失忆的样子，陛下都敢让你出侧殿，张狂的样子叫人看了不爽。”
“你怎么敢骂陛下的？”裴玉小声提示着。
苏力青两手叉腰，“我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有把握，凭你失忆就敢把你展示给九爷看，不过，今夜你随我出宫去，你要的答案我都能帮你找到。”
听此，裴玉没说话。
苏力青穿上外衣，继续说道：“又或者，你愿意听信一人之言，把你前半生全抹了去，人家说你是什么样的，你就认了。”
“出了宫，我就能恢复记忆了么？”
“我无法保证，但我希望你能知道，你与九爷的关系绝对不是陛下所说的那样。你想一想，他诋毁你与九爷的关系，且不说居心如何，这样的人，他说的其他话真的能信吗？”
说罢，苏力青牵起他的手，“你在皇宫待的时间太久，我是看着你如何从开朗明媚到一步步变得幽怨沉默，即便是失忆了，你回到从前的样子，但也不能否认，陛下正在毁了你。”
“随我出宫，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对你做任何不好的事，这把小刀给你。”说着，苏力青将自己携身带着的匕首递到裴玉手上。
“你任何时候觉得不对了，都可以用这匕首了结我，我身上没有别的武器，如果我的侍卫要对你动手，你大可挟持我，他不敢。”
苏力青把话说得非常满，几乎到了裴玉考虑的任何范围。
陛下与世子都是位高权重的谋者，不论他们的目的如何，裴玉也的的确确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
与其自己猜忌，倒不如真的出宫一趟，跟着苏力青去看一看那些自己曾接触过的人或事。
想到这儿，裴玉抬眸望向苏力青，“好，我随你出宫。”
听见他答应，苏力青笑了。他叫外面守门的侍卫过来，告诉他等下一起出宫。
“这样，属下去打晕两个看门的太监，你们换上太监的衣服，出宫的时候，如果能翻墙就翻墙，如果不能，遇上了巡逻的侍卫，就说咱们是世子的人。”
那侍卫安排好后，便出去了。
裴玉转过头看世子，“可是这样，陛下发怒了，不是会牵连你吗？”
“我自有妙计，你不用担心我。”苏力青骄傲地拍拍胸脯。
片刻，侍卫急匆匆从外面进来，拿了两身衣服，包括太监的帽子。
几人乔装打扮好后，从玉堂殿后门出去，夜里巡逻的侍卫不多，一般整点才会走一遍皇宫。
侍卫走在前头，裴玉和苏力青小心翼翼地紧跟其后，皇宫到了半夜特别寂凉，红色的宫墙就像是黑乎乎的血，又高又威严。
“属下先上去，要是看见有侍卫过来巡逻，就给你们打手势，你们就往属下指的方向走。”
侍卫的身手很好，他爬上红墙顶的瓦砾上，这儿能看到附近宫道内的所有街头巷尾的范围。
他的目光迅速仔细地扫过每个角落，确定没人后，扔下他们草原的马绳。
“你先上去，我身手比你好多了。”苏力青拍拍他的肩膀，裴玉点头，他顺着那根马绳借着侍卫的力气爬上去后，侍卫却转头把马绳全都收起来了。
“世子还在下面。”裴玉拍那位侍卫的肩膀。
谁知，苏力青在下面喊道：“你放心跟他走，我留在玉堂殿才不会引起陛下对我的追责。他是我的贴身侍卫，不会对你做任何事，他会送你到韵茶坊，在那里你一定能得到答案。”
“什、什么？……”裴玉深感被欺骗，可还没说什么，那侍卫忽然做了个手势，苏力青一看立刻往另一个方向跑。
与此同时，裴玉也被侍卫捂住嘴，倒在瓦砾房顶的另一头。
他的心脏快速跳动着，听见下面传来脚步声和兵器的声音。二人躺在瓦砾上许久，侍卫才爬起身，拉着裴玉的手起来。
“你们……你们这是骗我吗？”裴玉紧张地喘着气，他原本对世子那些话有些动摇的，现在却觉得如此做法，他不能理解。
“去了韵茶坊你就知道了。”
说罢，那侍卫扯过裴玉的手往宫墙的另一侧翻，作为一个失忆的人，他本就对眼前的事感到匪夷所思，这位侍卫又半分不肯解释。
于是裴玉想挣扎了，结果那侍卫竟直接拿马绳绑了他的手，又用手帕塞住裴玉的嘴。
这种粗暴的做法让裴玉觉得自己被骗了，被苏力青那个人给唬了！
他挣扎着，想跑，那侍卫立刻一掌打在裴玉的后脖颈上，裴玉顿时昏了过去。
那侍卫心想，与其笨拙地解释个来回，不如直接一点，把人绑去韵茶坊交差，免得这个那个狗屁一堆。
他把裴玉抗在肩上，翻过皇宫的城墙，跑向皇城的主街道。韵茶坊就在主街，所以侍卫很快来到韵茶坊的后门。
一切要比想象的顺利，这是因为裴玉的失忆让陛下觉得，一切能重新开始，裴玉的顺从与对九爷一切的忘记，都让他觉得他能改变裴玉的人生轨迹。
将从前想走但走不了的路重新走了一遍，陛下太张狂了，也低估了苏力青。
他以为苏力青是个草包，至少是不敢像现在这样直接将人绑走，躲避了皇宫的耳目。
“叩叩叩……”侍卫喘着粗气，肩上是昏迷的裴玉，他敲了好久的门，屋里才有人点灯过来。
“哪个杀千刀的大晚上不睡觉！找死啊！”老板娘骂骂咧咧走出来，打开门就看见侍卫扛着人，她心里一惊，想到韵茶坊很久没做这种缺德买卖了吧？
怎么九爷还要沾这路数吗？
“进去！”侍卫扛着人迅速闪进屋里，老板娘一脸懵地关上门，他们走到桌前，侍卫手忙脚乱地把人放下。
紧接着，老板娘就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昏睡的面容倒在侍卫怀里，她俯身擦亮眼睛仔细看了看，然后压着嗓音喊道：“裴玉！”
“是，累死我了……”侍卫坐在裴玉身后，扶着裴玉的肩膀。
“不是，这位大侠你谁啊？怎么看着有点眼熟？”老板娘道。
“偷我世子殿下钱包，在门口打人的就是我啊老板娘。”侍卫擦了擦满脸的汗，喘的不行。
“是你！我说呢，不是，你本领这么高强吗？把裴玉带出来了！九爷就在楼上议事呢，快快快！跟我上去！”
老板娘大喜，拍了拍侍卫的肩膀，那侍卫摆摆手，“我腿都软了，能不能要口茶？”
“快点啊，你耽误不起！”老板娘直接倒了杯冷冰冰的茶，粗暴地灌在侍卫嘴里，“好了，快走！”
“你真是……咳咳咳……茶叶进喉咙了！”
两个人风风火火地对骂之后，侍卫抱着裴玉的身子踏上阶梯，老板娘说九爷今晚在顶楼一直没下来，估计忧心裴玉的事。
来到顶流，老板娘看见十爷房间蜡烛还没熄灭，便道：“果然还没睡，快。”
老板娘笑嘻嘻地敲开十爷的门，她身姿摇曳地踏进屋里，屋里的三个男人脸色各异。
九爷侧对着众人，一手摩挲着下巴。十爷站在书柜旁边，忧心地翻着手上的书。符天呈则仰躺在躺椅上，百无聊赖地转动手上的花梗。
“各位爷，瞧世子给咱们带什么来了。”
听此，三个人才有点反应地转过脸。接着，侍卫抱着裴玉出现。
“裴玉！”十爷失声喊道，他立刻小跑到侍卫身边，符天呈也从躺椅上弹起来。
九爷像是怔了好几秒，才僵硬地从座位上站起身。他朝裴玉缓缓走去，直到确认那张脸是裴玉后，才立刻蹲下身，第一时间握住他的手。
侍卫后退几步，昏睡的裴玉则靠在了九爷怀里，他机灵得很，上楼前把马绳都解开了，免得被九爷罚。
“苏力青让你带他出来的？”符天呈抬头问。
“是，世子没事，不过有个消息恐怕要告知各位爷了。”侍卫朝他们行礼。
九爷慢慢抬起双眸，听见他一字一句道。
“他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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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坐到床沿，摇摇头道：“说是我磕伤了，具体如何我也不大清楚。”
苏力青眨巴眨巴眼睛，“你自己的伤你怎么不清楚？”
裴玉看着他的眼睛，脑海里仔细想了想，“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头上都伤也不知到底是怎么来的。”
“忘记？”苏力青瞪大双眼，伸手去摸他额上的位置，“那你……那你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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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记得关于我的事情吗？”
裴玉摇头，苏力青愣了几秒，“那……九爷呢？”
“我见过他，陛下说我与他关系不好，但是……”裴玉也不知该信谁了，陛下说起那些故事的时候，郑重又严肃。
而今晚，苏力青谈起九爷又那么自然，可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花语，却完全相悖。
裴玉只觉得矛盾，说起掌事太监，他忽的想起掌事太监今日一天都没有出现。
“你不是连九爷都忘了吧？”
裴玉看着他，露出莫名的表情。
“你和九爷这么些年相知相守，我们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你为了他，幽禁雪山三年。这些事，你怎么能忘呢？”
看着苏力青逐渐激动的样子，裴玉的脑海却半分记忆与感情都没有，他呆呆地看着眼前人，“你与陛下说的完全不一样。”
“陛下？你对陛下又是几个意思？”
裴玉只想起那天他朝自己伸手，扶自己起来的画面。这样的画面似乎很早以前就有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置身水深火热时，被人营救的感觉。
“他好像救过我，应该不至于害我。”裴玉如是说道。
苏力青并不知道陛下到底做过哪些不好的事，可是在九爷与陛下之间，他必然是站在九爷那边的。
“别的我不知道，九爷同样不会害你，你是他心尖上的人，他根本舍不得。”
裴玉眼神闪烁着，“你说，我是他心尖上的人？九爷？”
“当然，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出去看看，带你去韵茶坊，去见九爷。”苏力青说道。
“怎么可能，陛下说了，我现在受了伤，在皇宫里待着是最好的，况且宫门都关了，怎么出的去呢？”
苏力青从床上跳下去，指着外面自家的守卫，“有他在，我们当然能出去。你如今这失忆的样子，陛下都敢让你出侧殿，张狂的样子叫人看了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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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力青两手叉腰，“我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有把握，凭你失忆就敢把你展示给九爷看，不过，今夜你随我出宫去，你要的答案我都能帮你找到。”
听此，裴玉没说话。
苏力青穿上外衣，继续说道：“又或者，你愿意听信一人之言，把你前半生全抹了去，人家说你是什么样的，你就认了。”
“出了宫，我就能恢复记忆了么？”
“我无法保证，但我希望你能知道，你与九爷的关系绝对不是陛下所说的那样。你想一想，他诋毁你与九爷的关系，且不说居心如何，这样的人，他说的其他话真的能信吗？”
说罢，苏力青牵起他的手，“你在皇宫待的时间太久，我是看着你如何从开朗明媚到一步步变得幽怨沉默，即便是失忆了，你回到从前的样子，但也不能否认，陛下正在毁了你。”
“随我出宫，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对你做任何不好的事，这把小刀给你。”说着，苏力青将自己携身带着的匕首递到裴玉手上。
“你任何时候觉得不对了，都可以用这匕首了结我，我身上没有别的武器，如果我的侍卫要对你动手，你大可挟持我，他不敢。”
苏力青把话说得非常满，几乎到了裴玉考虑的任何范围。
陛下与世子都是位高权重的谋者，不论他们的目的如何，裴玉也的的确确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
与其自己猜忌，倒不如真的出宫一趟，跟着苏力青去看一看那些自己曾接触过的人或事。
想到这儿，裴玉抬眸望向苏力青，“好，我随你出宫。”
听见他答应，苏力青笑了。他叫外面守门的侍卫过来，告诉他等下一起出宫。
“这样，属下去打晕两个看门的太监，你们换上太监的衣服，出宫的时候，如果能翻墙就翻墙，如果不能，遇上了巡逻的侍卫，就说咱们是世子的人。”
那侍卫安排好后，便出去了。
裴玉转过头看世子，“可是这样，陛下发怒了，不是会牵连你吗？”
“我自有妙计，你不用担心我。”苏力青骄傲地拍拍胸脯。
片刻，侍卫急匆匆从外面进来，拿了两身衣服，包括太监的帽子。
几人乔装打扮好后，从玉堂殿后门出去，夜里巡逻的侍卫不多，一般整点才会走一遍皇宫。
侍卫走在前头，裴玉和苏力青小心翼翼地紧跟其后，皇宫到了半夜特别寂凉，红色的宫墙就像是黑乎乎的血，又高又威严。
“属下先上去，要是看见有侍卫过来巡逻，就给你们打手势，你们就往属下指的方向走。”
侍卫的身手很好，他爬上红墙顶的瓦砾上，这儿能看到附近宫道内的所有街头巷尾的范围。
他的目光迅速仔细地扫过每个角落，确定没人后，扔下他们草原的马绳。
“你先上去，我身手比你好多了。”苏力青拍拍他的肩膀，裴玉点头，他顺着那根马绳借着侍卫的力气爬上去后，侍卫却转头把马绳全都收起来了。
“世子还在下面。”裴玉拍那位侍卫的肩膀。
谁知，苏力青在下面喊道：“你放心跟他走，我留在玉堂殿才不会引起陛下对我的追责。他是我的贴身侍卫，不会对你做任何事，他会送你到韵茶坊，在那里你一定能得到答案。”
“什、什么？……”裴玉深感被欺骗，可还没说什么，那侍卫忽然做了个手势，苏力青一看立刻往另一个方向跑。
与此同时，裴玉也被侍卫捂住嘴，倒在瓦砾房顶的另一头。
他的心脏快速跳动着，听见下面传来脚步声和兵器的声音。二人躺在瓦砾上许久，侍卫才爬起身，拉着裴玉的手起来。
“你们……你们这是骗我吗？”裴玉紧张地喘着气，他原本对世子那些话有些动摇的，现在却觉得如此做法，他不能理解。
“去了韵茶坊你就知道了。”
说罢，那侍卫扯过裴玉的手往宫墙的另一侧翻，作为一个失忆的人，他本就对眼前的事感到匪夷所思，这位侍卫又半分不肯解释。
于是裴玉想挣扎了，结果那侍卫竟直接拿马绳绑了他的手，又用手帕塞住裴玉的嘴。
这种粗暴的做法让裴玉觉得自己被骗了，被苏力青那个人给唬了！
他挣扎着，想跑，那侍卫立刻一掌打在裴玉的后脖颈上，裴玉顿时昏了过去。
那侍卫心想，与其笨拙地解释个来回，不如直接一点，把人绑去韵茶坊交差，免得这个那个狗屁一堆。
他把裴玉抗在肩上，翻过皇宫的城墙，跑向皇城的主街道。韵茶坊就在主街，所以侍卫很快来到韵茶坊的后门。
一切要比想象的顺利，这是因为裴玉的失忆让陛下觉得，一切能重新开始，裴玉的顺从与对九爷一切的忘记，都让他觉得他能改变裴玉的人生轨迹。
将从前想走但走不了的路重新走了一遍，陛下太张狂了，也低估了苏力青。
他以为苏力青是个草包，至少是不敢像现在这样直接将人绑走，躲避了皇宫的耳目。
“叩叩叩……”侍卫喘着粗气，肩上是昏迷的裴玉，他敲了好久的门，屋里才有人点灯过来。
“哪个杀千刀的大晚上不睡觉！找死啊！”老板娘骂骂咧咧走出来，打开门就看见侍卫扛着人，她心里一惊，想到韵茶坊很久没做这种缺德买卖了吧？
怎么九爷还要沾这路数吗？
“进去！”侍卫扛着人迅速闪进屋里，老板娘一脸懵地关上门，他们走到桌前，侍卫手忙脚乱地把人放下。
紧接着，老板娘就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昏睡的面容倒在侍卫怀里，她俯身擦亮眼睛仔细看了看，然后压着嗓音喊道：“裴玉！”
“是，累死我了……”侍卫坐在裴玉身后，扶着裴玉的肩膀。
“不是，这位大侠你谁啊？怎么看着有点眼熟？”老板娘道。
“偷我世子殿下钱包，在门口打人的就是我啊老板娘。”侍卫擦了擦满脸的汗，喘的不行。
“是你！我说呢，不是，你本领这么高强吗？把裴玉带出来了！九爷就在楼上议事呢，快快快！跟我上去！”
老板娘大喜，拍了拍侍卫的肩膀，那侍卫摆摆手，“我腿都软了，能不能要口茶？”
“快点啊，你耽误不起！”老板娘直接倒了杯冷冰冰的茶，粗暴地灌在侍卫嘴里，“好了，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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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风风火火地对骂之后，侍卫抱着裴玉的身子踏上阶梯，老板娘说九爷今晚在顶楼一直没下来，估计忧心裴玉的事。
来到顶流，老板娘看见十爷房间蜡烛还没熄灭，便道：“果然还没睡，快。”
老板娘笑嘻嘻地敲开十爷的门，她身姿摇曳地踏进屋里，屋里的三个男人脸色各异。
九爷侧对着众人，一手摩挲着下巴。十爷站在书柜旁边，忧心地翻着手上的书。符天呈则仰躺在躺椅上，百无聊赖地转动手上的花梗。
“各位爷，瞧世子给咱们带什么来了。”
听此，三个人才有点反应地转过脸。接着，侍卫抱着裴玉出现。
“裴玉！”十爷失声喊道，他立刻小跑到侍卫身边，符天呈也从躺椅上弹起来。
九爷像是怔了好几秒，才僵硬地从座位上站起身。他朝裴玉缓缓走去，直到确认那张脸是裴玉后，才立刻蹲下身，第一时间握住他的手。
侍卫后退几步，昏睡的裴玉则靠在了九爷怀里，他机灵得很，上楼前把马绳都解开了，免得被九爷罚。
“苏力青让你带他出来的？”符天呈抬头问。
“是，世子没事，不过有个消息恐怕要告知各位爷了。”侍卫朝他们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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