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第 153 章
很多抢到票的冰迷都已经乐了大半个月了,这次也都是提前几天来的华国。
他们做足了各种攻略。
却没想到才一踏上h市的土地，就被冻得抖了三抖。
作为华国最北边的省会，h市只要一进到十二月,说一句滴水成冰绝不夸张。
凌燃上辈子第一次从南方来的时候，哪怕他自诩不怎么怕冷,也在第一个冬天里被迫裹成了球。
即使是现在已经很习惯了这里极寒的风雪,少年也会在出门前仔细带好毛绒绒的围巾和帽子。
要不然的话,零下二十度的寒风,打在脸上的第一感觉可不是冷,而是疼,是无数小刀子凌迟一样的疼。
这个时节的北边天气太恶劣。
冰协既然最终还是把比赛地点定在了h市,就也不得不留心为比赛的到来和恶劣的天气做足了准备。
h市的国际机场里,临时多了不少安保和后勤人员,附近的店铺摊位也被征用,改成了售卖帽子和围巾,手套之类的保暖物品。
不是机场常见的高价,都是低于正常的价格。
东西一看就是成批来的。
店里也都是礼貌周全的工作人员。
不少远道而来的冰迷一看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就在网上开夸。
“这一定是华国冰协准备的,哇哇哇,好暖心。”
“这种鸡毛蒜皮的事都能被注意到,突然好期待接下来的比赛！他们一定能做到更好！”
已经到了的冰迷在网上晒出来照片，惹得不少没抢到票的冰迷更加羡慕和郁闷。
华国冰协的确考虑得很周道。
也因此，在冷气流到来,天气骤降的时候,凌燃才收到拍摄宣传视频的通知,就又收到了一个额外的小任务。
是顺手就能完成的事,少年好脾气地应了下来。
于是，正在集训中心备赛，全体报名了本次宣传视频过来拍摄的运动员们，就收到了来自华国冰协最温暖的礼物——可爱的小动物帽子。
什么动物都有，熊猫，东北虎，朱鹮，白鹤……都是一听就自带华国氛围的萌版小动物，毛绒绒的，看着就憨态可掬。
卢卡斯一眼就看上那个额头带王的东北虎帽子，期待地直搓手，“凌，这个帽子可以分给我吗？”
“当然可以。”
凌燃把黄澄澄的帽子递给了激动不已的大高个儿，对方立马就戴到了头上跟其他人炫耀，“这个字我认识！在华国文字里是king的意思！威风吧威风吧？”
卢卡斯个高，五官大，脸盘子也大，被毛绒绒的黄帽子把脑袋围上一圈，脸变小了，眼睛反而更大了，看上去滴溜溜直转。
西里尔差点笑出声，扭头跟安德烈道，“威风我可没看出来，可爱倒还是很多的。”
安德烈没吭声，从帽子堆里捡了两只狸花猫的帽子递给西里尔。
后者就有点不高兴，“安德烈，凭什么卢卡斯是老虎我就是猫？”
猫可没有老虎厉害！
西里尔赌气不想接。
安德烈皱着眉，绞尽脑汁想要解释。
他就是单纯觉得像，又说不出哪里像。
凌燃刚好在一边，见安德烈纠结着半天说不出话，就指了指猫帽子上的两只绿猫眼，“安德烈应该是想说，这只帽子跟你的眼睛颜色很配。”
然后就成功收获到安德烈感激的目光。
还真是，西里尔一下就高兴起来，接过安德烈手里的帽子，随即又狐疑道，“那你为什么也要拿个猫猫帽子？”
安德烈耳尖红了下，“这样就一样了。”
西里尔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变大了，“对对对！我们就是要戴一样的帽子！”
这里又不是e国，拍摄视频而已，教练们也不会一直跟着，他们俩带一样的帽子怎么了，谁能管？谁会管！
好朋友就是要戴一样的帽子。
西里尔和安德烈高高兴兴地拿着帽子走了，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地领到了自己喜欢的帽子。
这种毛绒帽子自带围巾，能把脑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所以放眼望去，冰场里一下多出来各种各样的毛绒绒动物头。
就还挺可爱的。
凌燃也撑不住笑了。
一起来的工作人员就乐，“凌燃，你也来拿个帽子吧？”
少年摇摇头，“我自己戴的有。”
薛林远就乐，“帽子又不是没有多的，你戴个跟他们一样的，大家才好一块玩。”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凌燃自己肯定不会买这么可爱的帽子，但他也不会排斥跟大家一起戴。
这种事的性质其实就跟冰演一起整活一样，一开始可能会有点别扭，但大家都一样了，从众心理一起来，都觉得还怪有意思的。
他看着袋子里还剩很多的帽子也有点心动。
“那我也领一个。”
工作人员眼里都是笑，把袋子口努力撑开，“来拿来拿，你要是喜欢剩下的都给你都行。”
他们华国自家的崽，当然是有特权的。
凌燃倒没那么贪心，仔仔细细地看着袋子里的各式各样的小动物，“过几天肯定还会有别的运动员陆陆续续过来，我拿一个就好。”
少年垂眼挑选的专注样子乖巧又恬静，工作人员心里瞬间软了下，“那你就挑个你最喜欢的。”
凌燃应了声，身边就多了个人。
带着本命金丝猴帽子的焦豫凑了过来，摇头晃脑地龇牙笑，“燃哥，你看我的金丝猴是不是特别可爱！我们戴一样的好不好？”
其他已经拿到喜欢帽子的运动员们也都围了过来。
卢卡斯得意洋洋，手握成爪低低怒吼，“凌，这可是king的帽子，你应该也戴个老虎的。”
西里尔和安德烈肩并肩站着，“喵星人才是王道，我听说狸花猫是华国的特有品种！”
伊戈尔也顶着个银色白鳍豚的帽子凑过来，满脸写着高兴，“海上霸主鲨鱼也很厉害啊！”
顶着丹顶鹤帽子的布鲁尔：……
忍无可忍地纠正道，“你戴的这条鱼嘴巴尖尖上翘，额头凸出，应该是华国的白鳍豚！”
布鲁尔说得很有自信。
他妈妈可是专业的动物学家，家里绘画图本一大堆，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伊戈尔愣住，硬着头皮给自己找补，“那不也是鱼吗，海豚什么的，也是海上霸主。”
布鲁尔头都大了，“可是白鳍豚是淡水鱼呀。”所以哪来的海上霸主！
伊戈尔一整个僵住，其他运动员直接就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伊戈尔被笑得不好意思了，脸红了红，见大家笑得开心，把鱼尾巴往下一扯，盖住脸就躲到凌燃身后去了。
心里止不住地尖叫：啊啊啊啊，他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认错了鱼，他没脸见人了！
银发少年早就不是早年阴郁沉闷的性格，这会就算是被人当面揭错，也只是有点羞赧而已。
大家的嘲笑也是善意的，点到为止，很快又开始七嘴八舌地建议凌燃选什么帽子。
凌燃本来就没有特别的偏好，听大家这么一说，就觉得……好像还都挺有道理的？
少年难得在这种小事上犯难。
主要是，他觉得自己这个心理年纪，戴这样可爱的帽子，真的很别扭。
即使已经决定挑一个，还是很别扭。
都不太想选怎么办。
凌燃听着周围你一言我一语地提议，很是拿不定主意。
还是顶着白鹤帽子的阿德里安出了个主意，“凌，你看我的帽子，还记得我们当初一起的表演滑森林一家人吗？我觉得熊猫特别适合你，那可是华国的国宝！”
被这么一说，大家都还觉得挺有道理。
“对对对，凌，快试试熊猫的那个，我刚刚就眼馋了，它在最下面才没有拿，真的很可爱呀！”
“熊猫真的很能代表华国，我们国家曾经租养过一只，好多人排队去看，我等了好久才到我。”
“凌，快戴熊猫！”
就连薛林远都大力支持，“你的应援物就是熊猫绿柿子玩偶，戴熊猫肯定合适！”
反正铁定不能戴绿柿子。
不管男孩子女孩子，咱们还是不要带绿绿的帽子，薛教在心里补了一句。
这句话一下就打动凌燃了。
他想到自己小公寓里专门腾出来的房间，已经放满了每一次比赛他自己捡回来的玩偶，就弯腰从袋子底把那只被挤瘪的熊猫帽子捡了出来。
然后少年就愣住了。
薛林远定睛一看，也愣住了。
为什么这个熊猫还抱着个竹子在啃啊！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这个竹子图案面积有点大，还是个绿的！
但也还好，至少不是都绿。
薛林远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接过帽子抖平撑开，小心套到自己徒弟脑袋上。
“还挺可爱的。”薛林远憋不住笑了。
其他人也都眼前一亮。
真的很可爱啊！
白色绒毛里黑圈熊猫眼圆圆亮亮的，软趴趴的黑色毛绒耳朵垂落在两边，胖爪爪抱着那一截竹子刚刚好拖下来成了竹叶形状的围巾。
很清爽干净的配色，很可爱娇憨的卡通形象，再搭配少年白皙清俊的脸庞，超级好看有没有，一股少年气扑面而来！
“熊猫超适合你的，凌滚滚！”
西里尔一激动就喊出了在网上看到的称呼。
马上就让其他运动员激动起来，“凌滚滚？听说华国的熊猫叫滚滚，是这个意思吗？”
“有点可爱，不行，太可爱了！”
卢卡斯直接就凑到凌燃身边，情不自禁地试图伸手去戳少年的脸，“凌，滚滚？”
哇咔咔，钢铁直男如卢卡斯也感觉自己有被萌到。
并不想回忆起森林一家人的凌燃果断躲开。
然后就发现大家都带着笑在试图学会凌滚滚的发音。
……有感觉到被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
不过这都是小事。
凌燃没太在意，见帽子分完了，骆玉川也带人扛着设备从外面进来，果断从人群里脱身迎上去打招呼，“骆哥。”
骆玉川看清凌燃现在的样子登时就是眼前一亮，“这个造型好啊！”
他看看场里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帽子，而且都是华国特色的动物，立马就拍了下手，“不错不错，就这个造型来拍宣传视频吧。”
只是借机脱身的凌燃：？？？
其他运动员：！！！
伊戈尔等年纪小的运动员直接就鼓起了掌，“哇！”
就连傲娇如西里尔都摸了摸头上霸气英俊的狸猫造型，“也行。”
卢卡斯直接就差把期待兴奋写在脸上了，把帽子又往下拉了拉，务必要展示出那个歪歪扭扭的王字。
现场突然就弥漫起整活的快活气息。
凌燃整个人都沉默了。
他怀疑地看了看骆玉川，脑海里浮现的还是对方前几天满怀踌躇地说一定要把宣传视频拍得足够高大上，要展现华国的精神风采和文化底蕴。
可现在，自己眼里看见的是一冰场的毛绒脑袋。
骆玉川像是看出了凌燃眼里的质疑，扛着设备凑了过来解释，“你看看他们头上带的，东北虎，狸花猫，金丝猴，白鳍豚，哪个不是一听就让人想到咱们华国的？
再说了，我也仔细想了，宣传视频倒也不必弄得那么严肃正经，好玩有趣也行啊，只要观众们喜欢，愿意转发和关注，咱们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这倒也是，凌燃想了想，赞同地点了下头。
骆玉川见状就在心里偷笑。
他跟拍凌燃有一阵了，当然知道凌燃有那么一点点奇怪的偶像包袱，倒不是说要注意形象，而是对可爱减龄恶搞的东西都有那么点抗拒。
最直观的反应就是，凌滚滚这个梗一被提起，少年就会不由自主的耳尖发红。
不是讨厌，更多的应该是害羞？
少年好像从来不知道，他这样罕见的含羞不好意思的模样，直接就把外表的可爱程度拉高了一整个档次。
真的超可爱好不好，骆玉川的心都要萌化了。
他把器材扛到场边，然后就跟不远处的薛林远得意地对了对眼色。
薛林远就笑着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被教练和摄影师联合拐带进坑里的少年被朋友们兴冲冲地围住，没有注意到两人私底下的这一幕。
但他心里其实也没有很慌。
大家都戴了，那就等于大家都没戴。
整活都整了，还怕戴个可爱的帽子吗？
凌燃稍稍用力把竹子围巾往发热的脸下拉了拉，试图装作无事发生。
骆玉川已经布置好了设备，就把自己关于宣传视频拍摄的设想跟这些运动员们说了说，简而言之就是，希望大家每个人在镜头留下一个自己自认为招牌的动作。
招牌动作？
这个要求一下就让大家伙愣了愣。
骆玉川举例子，“就是大家一看这个动作，不看你的脸都能认得出来，比如说凌燃的烛台贝尔曼，我在男单里还没有见过谁能做。当然了，不是技术动作也可以，特色的编舞动作也可以。”
这样啊，运动员们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上冰就需要热身，大家很快三五成群地开始了自己的准备。
焦豫好奇地问，“燃哥，我们要回去取考斯腾吗？”
这是个问题，凌燃小跑经过骆玉川身边的时候问了句。
骆玉川经过上一次征集报名的视频之后，对训练服情有独钟，“穿训练服就行，你们这个朝气蓬勃的年纪，穿训练服多帅气！”
凌燃眨了下眼，“带毛绒帽也帅气吗？”
骆玉川被噎了下，强行挽尊，“那当然了！”
他拍了拍少年的肩，“十来岁二十出头，就像是早上才升上三竿的太阳，活力十足，穿什么戴什么都帅气。”
行吧，凌燃也没纠结这件事，把问到的结果跟焦豫一说，就继续自己的热身。
场边和空地上也都散布着穿着各种各样训练服，专注热身的少年青年们。
他们常年训练出的身形一个比一个耐看能打，一丝不苟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嘴角上扬。
骆玉川用镜头一点一滴地捕捉，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他的动作很快。
于是，没多久，冰迷们就在自己关注的各个选手的主页上刷到了他们转发的启明星大奖赛宣传视频。
点开之前：让我康康华国冰协又发出了什么好东西。
点开之后：啊啊啊啊啊，我的血槽它空了！
这也太可爱了吧！
视频里的运动员们都戴着毛绒绒的动物帽子，展示着自己的招牌动作。
为了防止帽子掉落，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将围巾系紧在脖子上用别针固定住，基本上都遮住了大半的脸。
可招牌动作搭配紧身训练服勾勒出的清晰身形，对于关注他们很久的粉丝来说根本就不难认好不好。
“这个雄赳赳气昂昂地跳四周的大老虎一定是卢卡斯，他的身形最好认！最壮实的那个！”
“哇，这个绿眼睛的猫猫是西里尔对不对，等等，怎么还有一只猫猫，是安德烈？他们关系不是不怎么样，还争过e国一哥吗，怎么戴了一样的帽子？”
“大概是一国的就带一样的帽子？可是伊戈尔戴就是只鱼……猫和鱼差别还是挺大的。”
“哈哈哈，不是，你们怎么还纠结这些了，我已经笑得肚子疼了，他们是怎么做到戴着萌吐奶的帽子一本正经地展示自己的特色动作的，我都要笑死在这个视频里了。”
“卢卡斯的四周，西里尔的华尔兹表演，安德烈的击剑手势……所以，凌会表演什么？从珍珠到烛台的贝尔曼，补全五种四周的4lo，还是跳跃捻转小跳连一起的陀螺表演？”
“神特么陀螺表演哈哈哈，凌那个编排确实转得人眼花缭乱，但也不能说他是陀螺啊哈哈哈哈……”
“我也很好奇凌会选择什么作为他的招牌动作，他好像有很多特色的编排表演。”
“是的，凌的很多动作真的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他。”
“我赌4lo，除了4a以外最后一个集齐的四周跳，他一定很爱这个动作。”
“我觉得是贝尔曼，男单里做贝尔曼的很少，烛台贝尔曼就他一个。”
“有没有可能凌会选一个表演动作？比如说繁星里虚空手臂与星星共舞？他不是说过繁星的名字取自什么拉丁谚语，翻译过来是逆境过往，皆为繁星？”
“还是技术动作更有代表性吧。”
“表演动作也很也有观赏性啊！”
评论区很快争执起来，有人就看不下去了。
“……视频就几分钟，你们往下看不就知道了。”
不知不觉吵起来的双方突然就觉得刚刚自己的脑子一定是离家出走了。
他们耐着性子往下看，都很期待在视频里看见自己的猜测的动作。
骆玉川早就摸清他们的心思了，故意把凌燃放到了最后。
这不是很正常吗。
就算再怎么一视同仁，他们华国才是这场比赛的东道主，作为华国男单一哥的凌燃来当这个压台boss，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所以观众们一直等到进度条都要见了底，才看见一身黑白训练服的少年戴着同样黑白的熊猫帽子，长腿一扫，压住左前外刃纵身一跳。
是阿克塞尔跳！
观众们毫不费力地认出唯一向前的跳跃。
然后就看见少年并没有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在半空中高速拧转，反而是后仰张臂，如同拥抱般在空中停滞一瞬，才稳稳落下。
是一个1a。
还是一个带了特殊空中姿态的1a。
凌燃的1a本来就有滞空的效果，骆玉川又特意慢放了这个跳跃，于是所有人都看清了少年仰望拥抱的姿态。
这个张开的怀抱像是在托举住自己的整个世界。
“是自由滑抱月里的那个动作！”
有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事实上，认出来的人还真不少。
真的是很特色的动作。
倒不是说这个跳跃特色。
1a而已，哪个运动员不会跳，但非得是四肢修长的人，起跳后控制住自己没有立即转体，才能实现滞空的美感效果。
看似简单，实则对运动员自身的条件和控制力有很高的要求，而且一般大家也不会特意去练习这个动作。
没必要，就算放在编排步法里也没多少分。
所以1a能跳得好看的，本身就很少。
再加上这个下腰张臂的动作，一看就很有华国古典舞蹈的韵味，也是一看就知道会影响到舞者的重心。
跳跃跟重心本就是紧密相连的关系，凡是会影响到重心的，就没有不难的。
更何况，这一次的视频是慢放，所以很多人就发现了一个之前没注意到的点：原来凌燃在跳起的时候，双腿也是向后弯过去的。
后仰的腰身，上浮的双腿，张开的双臂，甚至圈出了一个立体的圆。
“原来抱月是这样抱的吗，反方向把月亮圈起来？”
不少观众们恍然大悟。
也有人表示，“我觉得还是正面抱着的，因为这样仰头的姿势明显是姿态向上的。”
“不管是正面抱，还是反方向抱，我突然就get到这个动作的美了，柔美又有力量感，抱月这个名字真的很有意境。”
“抱月抱月，拥抱月亮，抱住月亮，抱得月亮归？”
也有知识渊博的华国冰迷在评论区玩起了飞花令。
“金鲤溯流跃，苍骊抱月眠。”
“一窗花影焚香坐，半榻松风抱月谈。”
“抱月飘烟一尺腰。”
“半篙春水一蓑烟，抱月怀中枕斗眠。”
……
这些华国历史上从古流传下来的优美诗词看得其他冰迷一脸震惊。
他们看不懂华国文字，但翻译器翻译过去的只言片语就足以让所有人感到那种被古老东方的深沉底蕴惊艳的美。
再看凌燃的定格动作时，就忍不住地多了好几层滤镜。
原来抱月这个词在华国有这么多的含义。
真美！
“干脆以后这个特殊动作就叫抱月吧，正好之前也没有人做过。”有人提议道。
很多人在视频评论区纷纷赞同。
“我同意。”
“我可以！”
“哇，燃神这个招牌动作真的好特色，连自己的名字都有了！”
这个名字很快就在冰迷的群体里流传开来。
这则宣传视频很快又在网络上小火一把。
大家还真就挺喜欢的。
毕竟这么多运动员一起整活……啊不，展示自己的招牌动作的宣传视频，现在可不多见了。
因为这则宣传视频，再加上前不久才发布，还热乎着的硬气公告，不少冰迷都对一贯低调的华国冰协有了新的认识。
华国冰协不光很刚，还挺平易近人。
这样的印象出现在很多冰迷的口中，甚至有人调侃道，“我还真挺希望像华国冰协这样的组织能取代滑联，想想那一天就有点期待。”
不少人都点了赞表示认同。
也有促狭的人跑到滑联才发布不久，浏览量连华国宣传视频十分之一都没有的博文下留言。
“你们这视频不行啊，也没几个运动员参与，是真的想把票卖出去吗？我看华国冰协拍的视频不错，不如你去学学？”
马上就有人附和，“他们的打分系统也挺不错的，你们要不要派人去交流交流？”
“裁判也比你们的公平。”
“滑联还能不能行了，连底下的冰协都比不了。”
这样的调侃带着讥讽，不少冰迷都笑晕在楼里。
因为格罗弗的晕倒，滑联内部很是混乱了一阵，负责管理社交平台的工作人员也没有第一时间登录查看。
以至于等发现的时候，这条评论已经被顶上热一。
大家都在花式玩梗。
气得管理人直接删除拉黑一条龙。
可惜截图早就已经满天飞。
甚至因为他们气急败坏的删除，惹得更多人闻风而动。
“啧，干啥啥不行，删评第一名。”
“都不能接受批评，怪不得你们把滑联运营得越来越糟。”
“醒醒吧，已经不是你们能全盘操纵舆论的时代了。”
“滑联除了拉黑禁言还会干嘛，为什么大家都吐槽你们，你们心里没数吗？”
评论区都在调侃滑联，管理员删都删不过来。这些留言气得才醒来想上网看看自家宣传视频效果的格罗弗眼一黑，又晕了过去。
临近比赛，网上热闹得很。
凌燃却没有第一时间知道。
他最近很忙，忙到根本就没时间上网。
不止是准备比赛。
东北的冬天来得早，所以东北的寒假也放得早，一般从一月初放到三月初，两个来月的时间，比暑假都长。
寒假放得早，也就意味着，期末考试也来得早。
因为比赛耽搁的原因，凌燃在期中考试的成绩在班里只能排到中下游，所以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在期末考试的时候把成绩拉回来。
不说考进班级前几，至少也得排上个中游靠前水准吧。
凌燃自认为这个心理预期不是很高。
但他的室友们却在看见这个八百年不出现在学校，回来就是考试，考试就没挂科过的室友时，小心肝都抖了三抖。
这可是他们系出了名的神人。
明明是个运动员，却不走运动员专项计划，明明从来不出现在学校里，却靠着视频和ppt自学成才，每一科都没有挂过。
听说凌燃的运动成绩也是一等一的好。
什么冠军都是人家拿剩下过的。
这不是神人是什么。
h工大的期末考试是出了名的难好不好！
临近考试的同学们都因为埋头学习一脸菜色，再看向唇红齿白的凌燃就很羡慕。
啊啊啊，他不止拿冠军，人好像也很聪明的亚子。
凌燃被看得莫名其妙，但室友们人都很好，会主动把视频和ppt分享给自己，他也就没多想，专心准备着自己的考试。
等几天的考试一完，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集训中心。
临走前，同样考完试两眼发青，眼神放光的室友们还很好奇。
“凌燃，你不歇一歇吗？这回的考试那么难，我的脑细胞都死了一大半，估计得养上好几天。”
另一个裹着被子的室友也瑟缩道，“是啊是啊，刚刚考试的教室可太冷了，我都感觉自己要冻感冒了。”
凌燃其实也被考得头大，但想想迫在眉睫的大奖赛，还是动作利索地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都一股脑装进背包里拉上拉链，“我还要参加比赛。”
“比赛？”
近期埋头学习的室友们下意识在网上搜了一下，然后就嗷嗷嗷地叫了起来，“这么近的比赛你还回来考试？！”这心理素质也太好了吧。
凌燃把背包背上推开门，非常的理所应当，“时间刚好错开一点，我又不能次次麻烦系里提供补考。”
他跟躺在床上没起来的室友们告了别，转身下楼，重新走进零下二十度的风雪里。
寝室里还在震惊中的室友们缓了缓才有人反应过来，“难怪有人说凌燃在花滑赛场上是当之无愧的卷王，他在学习上好像也有点卷。”
“不是有点，是太卷了，我要是有他这成绩和身家，学什么习，大学选个清闲学科不香吗，何必上咱们这种天坑专业累死累活。”
室友们都很不理解，但并不妨碍他们觉得自己的这个室友更神了。
怪不得网上总喊他燃神燃神的。
能被称为神的，哪个不是神人。
室友们在寝室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议论，考完期末考试的宿舍充满着当代大学生咸鱼的气息。
凌燃却没办法安心当咸鱼。
明天就是短节目抽签，他却花了几天时间回来考试，虽说也就今天是一直待着学校，其他几天都是断断续续回来一趟，也还是占用了不少时间。
他急匆匆地往校门口走，很快就看见了雪夜里打着双闪的车。
少年跑过去拉开车门，一直到钻到车里，被热烘烘的暖气吹着脸，才觉得周身刺骨的寒意好了点。
“脸怎么这么白？”
霍闻泽从后视镜里勉强辨认，凌燃就扯了下嘴角，“最后一场考试的教室有点冷，暖气好像是坏了。”
这个天，没有暖气续命，简直是要命。
霍闻泽狠狠地皱了一下眉，“那你们的监考老师就不能临时换一下教室？”
凌燃摇摇头，“最近考试周，教室想预定都要跟教务科提前报备，监考老师也没办法。”
霍闻泽就把车内的温度又往上调了调，“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点姜汤。”
凌燃也没拒绝，“谢谢闻泽哥。”
他现在是真的冷，那个教室实在是太冷了，自己又刚刚好抽到门边的座位，没少被冷风吹，考试期间又不能活动，整个人都快冻僵了。
霍闻泽没再说什么，启动发动机开了出去。
一直到把凌燃送回了集训中心，才状似无意地问道，“你的帽子呢？”
凌燃就把羽绒服的帽子往头上一拉，“我有帽子的。”
霍闻泽顿了顿，唇畔浮现一抹笑影，“我是说，那顶熊猫帽子呢？”
凌燃顿时一僵，“闻泽哥，你看到了？”
霍闻泽笑意越深，他何止是看到了，那顶与众不同，单独带竹子的帽子就是他特意让人准备的，没想到凌燃真的会挑上。
他也没追问，点到即止，“快回去吧，我让人尽快送姜汤过来。”
凌燃答应了一声，背着背包往宿舍楼里走。
一直到进寝室都还觉得有点冷。
怎么回事，怎么总觉得冷。
凌燃心里的警报声拉了起来。
他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热水，扭头就钻进了被子里。
好半天儿才缓过来一点，但还是没有捂出汗。
该不会要感冒吧？
少年皱了皱眉，然后就听见了开门声。
薛林远有305寝室的钥匙，抱着个大保温杯就推门进来了。
“姜汤来了！凌燃，赶紧过来喝。”
他见凌燃坐在床上被被子裹成了团，惊了下，三两步过来摸了摸少年的额头，“发热吗？”
凌燃摇摇头，吸吸鼻子，“还好。”
薛林远皱了眉，拧开杯盖倒汤，“你哥都跟我说了，你们学校也真是的，怎么能让学生去暖气坏掉的教室考试，那得多冷！”
凌燃接过汤，铺面就是热热的姜味，他一仰头就灌了下去，马上就感觉到从口腔到喉咙到胃里都升起火辣辣的感觉。
“应该没事。”
凌燃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很自信的，喝完姜汤顿时就觉得好了不少。
他把被子掀开想下床，就被薛林远拦住了，“这是干嘛呢？”
凌燃看着自家教练，没忍住吸吸鼻子，“我想去训练场转转，运动运动说不定很快就好了。”
薛林远果断把被子披到自家徒弟身上。
“你还是歇着吧，出门再着凉怎么办。明天就是短节目抽签，媒体记者们肯定都要采访你几句，你总不能吸着鼻涕上台吧？”
这倒也是，凌燃乖乖地被自家教练裹成了个球。
他真的没有去训练馆。
所以完全就不知道，场馆里，很多人都在挂念他。
“凌有几天没怎么出现了。”
伊戈尔跟阿德里安小声嘀咕着。
几座场馆彼此相邻，他们训练的间隙都会经常窜门。
“凌回学校考试去了。”
滑下场休息的西里尔听见，就顺口答了句。
他跟伊戈尔常年在一个场馆里滑冰，彼此没那么热络，但也绝对不是不熟。
伊戈尔有些不认同，“凌今天下午就考完最后一场了，他回来之后居然没有上冰，这实在很不符合常理。”
“今天下午吗？”卢卡斯也被吸引了过来。
阿德里安翻看了一下手机，忧心忡忡道，“这个时间，凌应该回来两三个小时了。”
大家都有点懵。
主要是，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好像卷王突然不卷了一样。
凌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样的念头浮现了所有人的心头。
反正也已经快到了闭馆的时候，大家伙一商议，就浩浩荡荡地结队奔着凌燃的宿舍去。
一路上都还在焦急讨论。
“不会是考试没考好吧？”
“是身体不舒服吗？”
“凌是不是又晕车了？”
各种各样的猜测就没停过。
大家都有亿点点担心。
所以凌燃在听到敲门声，从床上跳下来打开门，一下就对上了很多张忧心忡忡的面孔。
“凌，明天就是短节目抽签了，你怎么没来冰场，是出了什么事吗？”
只是被冻了两个小时，有点轻微感冒症状的凌燃吸了吸鼻子：？？？
大家怎么都愁眉苦脸的。
还有，什么叫他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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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到才一踏上h市的土地，就被冻得抖了三抖。
作为华国最北边的省会，h市只要一进到十二月,说一句滴水成冰绝不夸张。
凌燃上辈子第一次从南方来的时候，哪怕他自诩不怎么怕冷,也在第一个冬天里被迫裹成了球。
即使是现在已经很习惯了这里极寒的风雪,少年也会在出门前仔细带好毛绒绒的围巾和帽子。
要不然的话,零下二十度的寒风,打在脸上的第一感觉可不是冷,而是疼,是无数小刀子凌迟一样的疼。
这个时节的北边天气太恶劣。
冰协既然最终还是把比赛地点定在了h市,就也不得不留心为比赛的到来和恶劣的天气做足了准备。
h市的国际机场里,临时多了不少安保和后勤人员,附近的店铺摊位也被征用,改成了售卖帽子和围巾,手套之类的保暖物品。
不是机场常见的高价,都是低于正常的价格。
东西一看就是成批来的。
店里也都是礼貌周全的工作人员。
不少远道而来的冰迷一看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就在网上开夸。
“这一定是华国冰协准备的,哇哇哇,好暖心。”
“这种鸡毛蒜皮的事都能被注意到,突然好期待接下来的比赛！他们一定能做到更好！”
已经到了的冰迷在网上晒出来照片，惹得不少没抢到票的冰迷更加羡慕和郁闷。
华国冰协的确考虑得很周道。
也因此，在冷气流到来,天气骤降的时候,凌燃才收到拍摄宣传视频的通知,就又收到了一个额外的小任务。
是顺手就能完成的事,少年好脾气地应了下来。
于是，正在集训中心备赛，全体报名了本次宣传视频过来拍摄的运动员们，就收到了来自华国冰协最温暖的礼物——可爱的小动物帽子。
什么动物都有，熊猫，东北虎，朱鹮，白鹤……都是一听就自带华国氛围的萌版小动物，毛绒绒的，看着就憨态可掬。
卢卡斯一眼就看上那个额头带王的东北虎帽子，期待地直搓手，“凌，这个帽子可以分给我吗？”
“当然可以。”
凌燃把黄澄澄的帽子递给了激动不已的大高个儿，对方立马就戴到了头上跟其他人炫耀，“这个字我认识！在华国文字里是king的意思！威风吧威风吧？”
卢卡斯个高，五官大，脸盘子也大，被毛绒绒的黄帽子把脑袋围上一圈，脸变小了，眼睛反而更大了，看上去滴溜溜直转。
西里尔差点笑出声，扭头跟安德烈道，“威风我可没看出来，可爱倒还是很多的。”
安德烈没吭声，从帽子堆里捡了两只狸花猫的帽子递给西里尔。
后者就有点不高兴，“安德烈，凭什么卢卡斯是老虎我就是猫？”
猫可没有老虎厉害！
西里尔赌气不想接。
安德烈皱着眉，绞尽脑汁想要解释。
他就是单纯觉得像，又说不出哪里像。
凌燃刚好在一边，见安德烈纠结着半天说不出话，就指了指猫帽子上的两只绿猫眼，“安德烈应该是想说，这只帽子跟你的眼睛颜色很配。”
然后就成功收获到安德烈感激的目光。
还真是，西里尔一下就高兴起来，接过安德烈手里的帽子，随即又狐疑道，“那你为什么也要拿个猫猫帽子？”
安德烈耳尖红了下，“这样就一样了。”
西里尔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变大了，“对对对！我们就是要戴一样的帽子！”
这里又不是e国，拍摄视频而已，教练们也不会一直跟着，他们俩带一样的帽子怎么了，谁能管？谁会管！
好朋友就是要戴一样的帽子。
西里尔和安德烈高高兴兴地拿着帽子走了，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地领到了自己喜欢的帽子。
这种毛绒帽子自带围巾，能把脑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所以放眼望去，冰场里一下多出来各种各样的毛绒绒动物头。
就还挺可爱的。
凌燃也撑不住笑了。
一起来的工作人员就乐，“凌燃，你也来拿个帽子吧？”
少年摇摇头，“我自己戴的有。”
薛林远就乐，“帽子又不是没有多的，你戴个跟他们一样的，大家才好一块玩。”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凌燃自己肯定不会买这么可爱的帽子，但他也不会排斥跟大家一起戴。
这种事的性质其实就跟冰演一起整活一样，一开始可能会有点别扭，但大家都一样了，从众心理一起来，都觉得还怪有意思的。
他看着袋子里还剩很多的帽子也有点心动。
“那我也领一个。”
工作人员眼里都是笑，把袋子口努力撑开，“来拿来拿，你要是喜欢剩下的都给你都行。”
他们华国自家的崽，当然是有特权的。
凌燃倒没那么贪心，仔仔细细地看着袋子里的各式各样的小动物，“过几天肯定还会有别的运动员陆陆续续过来，我拿一个就好。”
少年垂眼挑选的专注样子乖巧又恬静，工作人员心里瞬间软了下，“那你就挑个你最喜欢的。”
凌燃应了声，身边就多了个人。
带着本命金丝猴帽子的焦豫凑了过来，摇头晃脑地龇牙笑，“燃哥，你看我的金丝猴是不是特别可爱！我们戴一样的好不好？”
其他已经拿到喜欢帽子的运动员们也都围了过来。
卢卡斯得意洋洋，手握成爪低低怒吼，“凌，这可是king的帽子，你应该也戴个老虎的。”
西里尔和安德烈肩并肩站着，“喵星人才是王道，我听说狸花猫是华国的特有品种！”
伊戈尔也顶着个银色白鳍豚的帽子凑过来，满脸写着高兴，“海上霸主鲨鱼也很厉害啊！”
顶着丹顶鹤帽子的布鲁尔：……
忍无可忍地纠正道，“你戴的这条鱼嘴巴尖尖上翘，额头凸出，应该是华国的白鳍豚！”
布鲁尔说得很有自信。
他妈妈可是专业的动物学家，家里绘画图本一大堆，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伊戈尔愣住，硬着头皮给自己找补，“那不也是鱼吗，海豚什么的，也是海上霸主。”
布鲁尔头都大了，“可是白鳍豚是淡水鱼呀。”所以哪来的海上霸主！
伊戈尔一整个僵住，其他运动员直接就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伊戈尔被笑得不好意思了，脸红了红，见大家笑得开心，把鱼尾巴往下一扯，盖住脸就躲到凌燃身后去了。
心里止不住地尖叫：啊啊啊啊，他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认错了鱼，他没脸见人了！
银发少年早就不是早年阴郁沉闷的性格，这会就算是被人当面揭错，也只是有点羞赧而已。
大家的嘲笑也是善意的，点到为止，很快又开始七嘴八舌地建议凌燃选什么帽子。
凌燃本来就没有特别的偏好，听大家这么一说，就觉得……好像还都挺有道理的？
少年难得在这种小事上犯难。
主要是，他觉得自己这个心理年纪，戴这样可爱的帽子，真的很别扭。
即使已经决定挑一个，还是很别扭。
都不太想选怎么办。
凌燃听着周围你一言我一语地提议，很是拿不定主意。
还是顶着白鹤帽子的阿德里安出了个主意，“凌，你看我的帽子，还记得我们当初一起的表演滑森林一家人吗？我觉得熊猫特别适合你，那可是华国的国宝！”
被这么一说，大家都还觉得挺有道理。
“对对对，凌，快试试熊猫的那个，我刚刚就眼馋了，它在最下面才没有拿，真的很可爱呀！”
“熊猫真的很能代表华国，我们国家曾经租养过一只，好多人排队去看，我等了好久才到我。”
“凌，快戴熊猫！”
就连薛林远都大力支持，“你的应援物就是熊猫绿柿子玩偶，戴熊猫肯定合适！”
反正铁定不能戴绿柿子。
不管男孩子女孩子，咱们还是不要带绿绿的帽子，薛教在心里补了一句。
这句话一下就打动凌燃了。
他想到自己小公寓里专门腾出来的房间，已经放满了每一次比赛他自己捡回来的玩偶，就弯腰从袋子底把那只被挤瘪的熊猫帽子捡了出来。
然后少年就愣住了。
薛林远定睛一看，也愣住了。
为什么这个熊猫还抱着个竹子在啃啊！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这个竹子图案面积有点大，还是个绿的！
但也还好，至少不是都绿。
薛林远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接过帽子抖平撑开，小心套到自己徒弟脑袋上。
“还挺可爱的。”薛林远憋不住笑了。
其他人也都眼前一亮。
真的很可爱啊！
白色绒毛里黑圈熊猫眼圆圆亮亮的，软趴趴的黑色毛绒耳朵垂落在两边，胖爪爪抱着那一截竹子刚刚好拖下来成了竹叶形状的围巾。
很清爽干净的配色，很可爱娇憨的卡通形象，再搭配少年白皙清俊的脸庞，超级好看有没有，一股少年气扑面而来！
“熊猫超适合你的，凌滚滚！”
西里尔一激动就喊出了在网上看到的称呼。
马上就让其他运动员激动起来，“凌滚滚？听说华国的熊猫叫滚滚，是这个意思吗？”
“有点可爱，不行，太可爱了！”
卢卡斯直接就凑到凌燃身边，情不自禁地试图伸手去戳少年的脸，“凌，滚滚？”
哇咔咔，钢铁直男如卢卡斯也感觉自己有被萌到。
并不想回忆起森林一家人的凌燃果断躲开。
然后就发现大家都带着笑在试图学会凌滚滚的发音。
……有感觉到被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
不过这都是小事。
凌燃没太在意，见帽子分完了，骆玉川也带人扛着设备从外面进来，果断从人群里脱身迎上去打招呼，“骆哥。”
骆玉川看清凌燃现在的样子登时就是眼前一亮，“这个造型好啊！”
他看看场里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帽子，而且都是华国特色的动物，立马就拍了下手，“不错不错，就这个造型来拍宣传视频吧。”
只是借机脱身的凌燃：？？？
其他运动员：！！！
伊戈尔等年纪小的运动员直接就鼓起了掌，“哇！”
就连傲娇如西里尔都摸了摸头上霸气英俊的狸猫造型，“也行。”
卢卡斯直接就差把期待兴奋写在脸上了，把帽子又往下拉了拉，务必要展示出那个歪歪扭扭的王字。
现场突然就弥漫起整活的快活气息。
凌燃整个人都沉默了。
他怀疑地看了看骆玉川，脑海里浮现的还是对方前几天满怀踌躇地说一定要把宣传视频拍得足够高大上，要展现华国的精神风采和文化底蕴。
可现在，自己眼里看见的是一冰场的毛绒脑袋。
骆玉川像是看出了凌燃眼里的质疑，扛着设备凑了过来解释，“你看看他们头上带的，东北虎，狸花猫，金丝猴，白鳍豚，哪个不是一听就让人想到咱们华国的？
再说了，我也仔细想了，宣传视频倒也不必弄得那么严肃正经，好玩有趣也行啊，只要观众们喜欢，愿意转发和关注，咱们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这倒也是，凌燃想了想，赞同地点了下头。
骆玉川见状就在心里偷笑。
他跟拍凌燃有一阵了，当然知道凌燃有那么一点点奇怪的偶像包袱，倒不是说要注意形象，而是对可爱减龄恶搞的东西都有那么点抗拒。
最直观的反应就是，凌滚滚这个梗一被提起，少年就会不由自主的耳尖发红。
不是讨厌，更多的应该是害羞？
少年好像从来不知道，他这样罕见的含羞不好意思的模样，直接就把外表的可爱程度拉高了一整个档次。
真的超可爱好不好，骆玉川的心都要萌化了。
他把器材扛到场边，然后就跟不远处的薛林远得意地对了对眼色。
薛林远就笑着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被教练和摄影师联合拐带进坑里的少年被朋友们兴冲冲地围住，没有注意到两人私底下的这一幕。
但他心里其实也没有很慌。
大家都戴了，那就等于大家都没戴。
整活都整了，还怕戴个可爱的帽子吗？
凌燃稍稍用力把竹子围巾往发热的脸下拉了拉，试图装作无事发生。
骆玉川已经布置好了设备，就把自己关于宣传视频拍摄的设想跟这些运动员们说了说，简而言之就是，希望大家每个人在镜头留下一个自己自认为招牌的动作。
招牌动作？
这个要求一下就让大家伙愣了愣。
骆玉川举例子，“就是大家一看这个动作，不看你的脸都能认得出来，比如说凌燃的烛台贝尔曼，我在男单里还没有见过谁能做。当然了，不是技术动作也可以，特色的编舞动作也可以。”
这样啊，运动员们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上冰就需要热身，大家很快三五成群地开始了自己的准备。
焦豫好奇地问，“燃哥，我们要回去取考斯腾吗？”
这是个问题，凌燃小跑经过骆玉川身边的时候问了句。
骆玉川经过上一次征集报名的视频之后，对训练服情有独钟，“穿训练服就行，你们这个朝气蓬勃的年纪，穿训练服多帅气！”
凌燃眨了下眼，“带毛绒帽也帅气吗？”
骆玉川被噎了下，强行挽尊，“那当然了！”
他拍了拍少年的肩，“十来岁二十出头，就像是早上才升上三竿的太阳，活力十足，穿什么戴什么都帅气。”
行吧，凌燃也没纠结这件事，把问到的结果跟焦豫一说，就继续自己的热身。
场边和空地上也都散布着穿着各种各样训练服，专注热身的少年青年们。
他们常年训练出的身形一个比一个耐看能打，一丝不苟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嘴角上扬。
骆玉川用镜头一点一滴地捕捉，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他的动作很快。
于是，没多久，冰迷们就在自己关注的各个选手的主页上刷到了他们转发的启明星大奖赛宣传视频。
点开之前：让我康康华国冰协又发出了什么好东西。
点开之后：啊啊啊啊啊，我的血槽它空了！
这也太可爱了吧！
视频里的运动员们都戴着毛绒绒的动物帽子，展示着自己的招牌动作。
为了防止帽子掉落，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将围巾系紧在脖子上用别针固定住，基本上都遮住了大半的脸。
可招牌动作搭配紧身训练服勾勒出的清晰身形，对于关注他们很久的粉丝来说根本就不难认好不好。
“这个雄赳赳气昂昂地跳四周的大老虎一定是卢卡斯，他的身形最好认！最壮实的那个！”
“哇，这个绿眼睛的猫猫是西里尔对不对，等等，怎么还有一只猫猫，是安德烈？他们关系不是不怎么样，还争过e国一哥吗，怎么戴了一样的帽子？”
“大概是一国的就带一样的帽子？可是伊戈尔戴就是只鱼……猫和鱼差别还是挺大的。”
“哈哈哈，不是，你们怎么还纠结这些了，我已经笑得肚子疼了，他们是怎么做到戴着萌吐奶的帽子一本正经地展示自己的特色动作的，我都要笑死在这个视频里了。”
“卢卡斯的四周，西里尔的华尔兹表演，安德烈的击剑手势……所以，凌会表演什么？从珍珠到烛台的贝尔曼，补全五种四周的4lo，还是跳跃捻转小跳连一起的陀螺表演？”
“神特么陀螺表演哈哈哈，凌那个编排确实转得人眼花缭乱，但也不能说他是陀螺啊哈哈哈哈……”
“我也很好奇凌会选择什么作为他的招牌动作，他好像有很多特色的编排表演。”
“是的，凌的很多动作真的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他。”
“我赌4lo，除了4a以外最后一个集齐的四周跳，他一定很爱这个动作。”
“我觉得是贝尔曼，男单里做贝尔曼的很少，烛台贝尔曼就他一个。”
“有没有可能凌会选一个表演动作？比如说繁星里虚空手臂与星星共舞？他不是说过繁星的名字取自什么拉丁谚语，翻译过来是逆境过往，皆为繁星？”
“还是技术动作更有代表性吧。”
“表演动作也很也有观赏性啊！”
评论区很快争执起来，有人就看不下去了。
“……视频就几分钟，你们往下看不就知道了。”
不知不觉吵起来的双方突然就觉得刚刚自己的脑子一定是离家出走了。
他们耐着性子往下看，都很期待在视频里看见自己的猜测的动作。
骆玉川早就摸清他们的心思了，故意把凌燃放到了最后。
这不是很正常吗。
就算再怎么一视同仁，他们华国才是这场比赛的东道主，作为华国男单一哥的凌燃来当这个压台boss，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所以观众们一直等到进度条都要见了底，才看见一身黑白训练服的少年戴着同样黑白的熊猫帽子，长腿一扫，压住左前外刃纵身一跳。
是阿克塞尔跳！
观众们毫不费力地认出唯一向前的跳跃。
然后就看见少年并没有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在半空中高速拧转，反而是后仰张臂，如同拥抱般在空中停滞一瞬，才稳稳落下。
是一个1a。
还是一个带了特殊空中姿态的1a。
凌燃的1a本来就有滞空的效果，骆玉川又特意慢放了这个跳跃，于是所有人都看清了少年仰望拥抱的姿态。
这个张开的怀抱像是在托举住自己的整个世界。
“是自由滑抱月里的那个动作！”
有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事实上，认出来的人还真不少。
真的是很特色的动作。
倒不是说这个跳跃特色。
1a而已，哪个运动员不会跳，但非得是四肢修长的人，起跳后控制住自己没有立即转体，才能实现滞空的美感效果。
看似简单，实则对运动员自身的条件和控制力有很高的要求，而且一般大家也不会特意去练习这个动作。
没必要，就算放在编排步法里也没多少分。
所以1a能跳得好看的，本身就很少。
再加上这个下腰张臂的动作，一看就很有华国古典舞蹈的韵味，也是一看就知道会影响到舞者的重心。
跳跃跟重心本就是紧密相连的关系，凡是会影响到重心的，就没有不难的。
更何况，这一次的视频是慢放，所以很多人就发现了一个之前没注意到的点：原来凌燃在跳起的时候，双腿也是向后弯过去的。
后仰的腰身，上浮的双腿，张开的双臂，甚至圈出了一个立体的圆。
“原来抱月是这样抱的吗，反方向把月亮圈起来？”
不少观众们恍然大悟。
也有人表示，“我觉得还是正面抱着的，因为这样仰头的姿势明显是姿态向上的。”
“不管是正面抱，还是反方向抱，我突然就get到这个动作的美了，柔美又有力量感，抱月这个名字真的很有意境。”
“抱月抱月，拥抱月亮，抱住月亮，抱得月亮归？”
也有知识渊博的华国冰迷在评论区玩起了飞花令。
“金鲤溯流跃，苍骊抱月眠。”
“一窗花影焚香坐，半榻松风抱月谈。”
“抱月飘烟一尺腰。”
“半篙春水一蓑烟，抱月怀中枕斗眠。”
……
这些华国历史上从古流传下来的优美诗词看得其他冰迷一脸震惊。
他们看不懂华国文字，但翻译器翻译过去的只言片语就足以让所有人感到那种被古老东方的深沉底蕴惊艳的美。
再看凌燃的定格动作时，就忍不住地多了好几层滤镜。
原来抱月这个词在华国有这么多的含义。
真美！
“干脆以后这个特殊动作就叫抱月吧，正好之前也没有人做过。”有人提议道。
很多人在视频评论区纷纷赞同。
“我同意。”
“我可以！”
“哇，燃神这个招牌动作真的好特色，连自己的名字都有了！”
这个名字很快就在冰迷的群体里流传开来。
这则宣传视频很快又在网络上小火一把。
大家还真就挺喜欢的。
毕竟这么多运动员一起整活……啊不，展示自己的招牌动作的宣传视频，现在可不多见了。
因为这则宣传视频，再加上前不久才发布，还热乎着的硬气公告，不少冰迷都对一贯低调的华国冰协有了新的认识。
华国冰协不光很刚，还挺平易近人。
这样的印象出现在很多冰迷的口中，甚至有人调侃道，“我还真挺希望像华国冰协这样的组织能取代滑联，想想那一天就有点期待。”
不少人都点了赞表示认同。
也有促狭的人跑到滑联才发布不久，浏览量连华国宣传视频十分之一都没有的博文下留言。
“你们这视频不行啊，也没几个运动员参与，是真的想把票卖出去吗？我看华国冰协拍的视频不错，不如你去学学？”
马上就有人附和，“他们的打分系统也挺不错的，你们要不要派人去交流交流？”
“裁判也比你们的公平。”
“滑联还能不能行了，连底下的冰协都比不了。”
这样的调侃带着讥讽，不少冰迷都笑晕在楼里。
因为格罗弗的晕倒，滑联内部很是混乱了一阵，负责管理社交平台的工作人员也没有第一时间登录查看。
以至于等发现的时候，这条评论已经被顶上热一。
大家都在花式玩梗。
气得管理人直接删除拉黑一条龙。
可惜截图早就已经满天飞。
甚至因为他们气急败坏的删除，惹得更多人闻风而动。
“啧，干啥啥不行，删评第一名。”
“都不能接受批评，怪不得你们把滑联运营得越来越糟。”
“醒醒吧，已经不是你们能全盘操纵舆论的时代了。”
“滑联除了拉黑禁言还会干嘛，为什么大家都吐槽你们，你们心里没数吗？”
评论区都在调侃滑联，管理员删都删不过来。这些留言气得才醒来想上网看看自家宣传视频效果的格罗弗眼一黑，又晕了过去。
临近比赛，网上热闹得很。
凌燃却没有第一时间知道。
他最近很忙，忙到根本就没时间上网。
不止是准备比赛。
东北的冬天来得早，所以东北的寒假也放得早，一般从一月初放到三月初，两个来月的时间，比暑假都长。
寒假放得早，也就意味着，期末考试也来得早。
因为比赛耽搁的原因，凌燃在期中考试的成绩在班里只能排到中下游，所以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在期末考试的时候把成绩拉回来。
不说考进班级前几，至少也得排上个中游靠前水准吧。
凌燃自认为这个心理预期不是很高。
但他的室友们却在看见这个八百年不出现在学校，回来就是考试，考试就没挂科过的室友时，小心肝都抖了三抖。
这可是他们系出了名的神人。
明明是个运动员，却不走运动员专项计划，明明从来不出现在学校里，却靠着视频和ppt自学成才，每一科都没有挂过。
听说凌燃的运动成绩也是一等一的好。
什么冠军都是人家拿剩下过的。
这不是神人是什么。
h工大的期末考试是出了名的难好不好！
临近考试的同学们都因为埋头学习一脸菜色，再看向唇红齿白的凌燃就很羡慕。
啊啊啊，他不止拿冠军，人好像也很聪明的亚子。
凌燃被看得莫名其妙，但室友们人都很好，会主动把视频和ppt分享给自己，他也就没多想，专心准备着自己的考试。
等几天的考试一完，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集训中心。
临走前，同样考完试两眼发青，眼神放光的室友们还很好奇。
“凌燃，你不歇一歇吗？这回的考试那么难，我的脑细胞都死了一大半，估计得养上好几天。”
另一个裹着被子的室友也瑟缩道，“是啊是啊，刚刚考试的教室可太冷了，我都感觉自己要冻感冒了。”
凌燃其实也被考得头大，但想想迫在眉睫的大奖赛，还是动作利索地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都一股脑装进背包里拉上拉链，“我还要参加比赛。”
“比赛？”
近期埋头学习的室友们下意识在网上搜了一下，然后就嗷嗷嗷地叫了起来，“这么近的比赛你还回来考试？！”这心理素质也太好了吧。
凌燃把背包背上推开门，非常的理所应当，“时间刚好错开一点，我又不能次次麻烦系里提供补考。”
他跟躺在床上没起来的室友们告了别，转身下楼，重新走进零下二十度的风雪里。
寝室里还在震惊中的室友们缓了缓才有人反应过来，“难怪有人说凌燃在花滑赛场上是当之无愧的卷王，他在学习上好像也有点卷。”
“不是有点，是太卷了，我要是有他这成绩和身家，学什么习，大学选个清闲学科不香吗，何必上咱们这种天坑专业累死累活。”
室友们都很不理解，但并不妨碍他们觉得自己的这个室友更神了。
怪不得网上总喊他燃神燃神的。
能被称为神的，哪个不是神人。
室友们在寝室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议论，考完期末考试的宿舍充满着当代大学生咸鱼的气息。
凌燃却没办法安心当咸鱼。
明天就是短节目抽签，他却花了几天时间回来考试，虽说也就今天是一直待着学校，其他几天都是断断续续回来一趟，也还是占用了不少时间。
他急匆匆地往校门口走，很快就看见了雪夜里打着双闪的车。
少年跑过去拉开车门，一直到钻到车里，被热烘烘的暖气吹着脸，才觉得周身刺骨的寒意好了点。
“脸怎么这么白？”
霍闻泽从后视镜里勉强辨认，凌燃就扯了下嘴角，“最后一场考试的教室有点冷，暖气好像是坏了。”
这个天，没有暖气续命，简直是要命。
霍闻泽狠狠地皱了一下眉，“那你们的监考老师就不能临时换一下教室？”
凌燃摇摇头，“最近考试周，教室想预定都要跟教务科提前报备，监考老师也没办法。”
霍闻泽就把车内的温度又往上调了调，“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点姜汤。”
凌燃也没拒绝，“谢谢闻泽哥。”
他现在是真的冷，那个教室实在是太冷了，自己又刚刚好抽到门边的座位，没少被冷风吹，考试期间又不能活动，整个人都快冻僵了。
霍闻泽没再说什么，启动发动机开了出去。
一直到把凌燃送回了集训中心，才状似无意地问道，“你的帽子呢？”
凌燃就把羽绒服的帽子往头上一拉，“我有帽子的。”
霍闻泽顿了顿，唇畔浮现一抹笑影，“我是说，那顶熊猫帽子呢？”
凌燃顿时一僵，“闻泽哥，你看到了？”
霍闻泽笑意越深，他何止是看到了，那顶与众不同，单独带竹子的帽子就是他特意让人准备的，没想到凌燃真的会挑上。
他也没追问，点到即止，“快回去吧，我让人尽快送姜汤过来。”
凌燃答应了一声，背着背包往宿舍楼里走。
一直到进寝室都还觉得有点冷。
怎么回事，怎么总觉得冷。
凌燃心里的警报声拉了起来。
他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热水，扭头就钻进了被子里。
好半天儿才缓过来一点，但还是没有捂出汗。
该不会要感冒吧？
少年皱了皱眉，然后就听见了开门声。
薛林远有305寝室的钥匙，抱着个大保温杯就推门进来了。
“姜汤来了！凌燃，赶紧过来喝。”
他见凌燃坐在床上被被子裹成了团，惊了下，三两步过来摸了摸少年的额头，“发热吗？”
凌燃摇摇头，吸吸鼻子，“还好。”
薛林远皱了眉，拧开杯盖倒汤，“你哥都跟我说了，你们学校也真是的，怎么能让学生去暖气坏掉的教室考试，那得多冷！”
凌燃接过汤，铺面就是热热的姜味，他一仰头就灌了下去，马上就感觉到从口腔到喉咙到胃里都升起火辣辣的感觉。
“应该没事。”
凌燃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很自信的，喝完姜汤顿时就觉得好了不少。
他把被子掀开想下床，就被薛林远拦住了，“这是干嘛呢？”
凌燃看着自家教练，没忍住吸吸鼻子，“我想去训练场转转，运动运动说不定很快就好了。”
薛林远果断把被子披到自家徒弟身上。
“你还是歇着吧，出门再着凉怎么办。明天就是短节目抽签，媒体记者们肯定都要采访你几句，你总不能吸着鼻涕上台吧？”
这倒也是，凌燃乖乖地被自家教练裹成了个球。
他真的没有去训练馆。
所以完全就不知道，场馆里，很多人都在挂念他。
“凌有几天没怎么出现了。”
伊戈尔跟阿德里安小声嘀咕着。
几座场馆彼此相邻，他们训练的间隙都会经常窜门。
“凌回学校考试去了。”
滑下场休息的西里尔听见，就顺口答了句。
他跟伊戈尔常年在一个场馆里滑冰，彼此没那么热络，但也绝对不是不熟。
伊戈尔有些不认同，“凌今天下午就考完最后一场了，他回来之后居然没有上冰，这实在很不符合常理。”
“今天下午吗？”卢卡斯也被吸引了过来。
阿德里安翻看了一下手机，忧心忡忡道，“这个时间，凌应该回来两三个小时了。”
大家都有点懵。
主要是，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好像卷王突然不卷了一样。
凌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样的念头浮现了所有人的心头。
反正也已经快到了闭馆的时候，大家伙一商议，就浩浩荡荡地结队奔着凌燃的宿舍去。
一路上都还在焦急讨论。
“不会是考试没考好吧？”
“是身体不舒服吗？”
“凌是不是又晕车了？”
各种各样的猜测就没停过。
大家都有亿点点担心。
所以凌燃在听到敲门声，从床上跳下来打开门，一下就对上了很多张忧心忡忡的面孔。
“凌，明天就是短节目抽签了，你怎么没来冰场，是出了什么事吗？”
只是被冻了两个小时，有点轻微感冒症状的凌燃吸了吸鼻子：？？？
大家怎么都愁眉苦脸的。
还有，什么叫他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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