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_花滑之我不可能是那种炮灰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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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 84 章

  冷不丁摔倒在冰面上,凌燃自己都懵了。

  但疑惑归疑惑,他还是很快撑冰站了起来。

  为了避免观众们担心,甚至还破例回头冲大家挥了挥手,才三两步滑到出口,拦住满脸急色,匆匆跑过来的薛林远。

  “薛教,我没事,就是……”少年无奈地笑了下,声音淹没在现场嘈杂人声里。

  薛林远一听,也愣了,然后忍着笑把徒弟带了下去找队医。

  观众们只来得及看见他们心心念念的少年自己站起来,回头冲他们挥着手笑一下,就消失在灯光找不到的地方。

  原本的担心就变成了庆幸。

  “吓死我了,还以为凌燃受伤了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也是,从短节目热身看见他摔倒就一直吊着心,连着看了两场正常发挥的节目都缓不过来。总害怕凌燃是不是又忍着疼坚持上场了,他太能忍了,以前在青年组的时候就瘸着腿上过f国站的比赛。”

  “谁说不是呢!”

  “不过说实在的,他为什么突然就摔倒了?好奇怪,明明就是正常地滑下场,啪叽一下就摔了。”

  “这个词好生动,啪叽一下,真的是啪叽一下!哈哈哈哈……”

  “嘤嘤嘤,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点不对劲我先说,你们不觉得燃燃刚才摔得特别可爱吗,有点像平地摔诶!而且他回头冲我们挥手时那个不好意思的笑,啊,真的超羞涩超可爱!”

  “其实我也觉得……真的好可爱啊!”

  话题很快歪楼,以至于没有看到现场,在网上等到心焦的海外网友们看到凌燃摔倒的话题里满是嘻嘻哈哈的时候,直接就愣在原地。

  怎么回事,他们华国的冰雪爱好者是疯了吗,自家选手摔倒了还都在笑?

  可等看完网友们上传的最新视频,尤其是看到少年那个略显青涩的笑,他们也都乐不可支地加入了哈哈大军。

  谁能想到,凌燃在冰上高难度跳跃一个接一个,步法更是快让人眼花缭乱都不会错,居然双足滑行也能摔,摔倒姿态和站起来的反应还这么可爱!

  是的,除了可爱呆萌,他们简直想不到其他更合适的词。

  还有人手快,截图到凌燃回头的瞬间。

  穿着白色考斯腾的少年不好意思地微微抿着唇,回眸一笑,眼神亮晶晶的,脸庞像白玉一样,乌黑浓密的头发里还散落着星星点点的雪花。

  照片意境太美,底下的网友纷纷星星眼:“这个笑容,配着头上沾了雪的呆毛,我可以!”

  还有人很快扒出了凌燃在世锦赛表演滑时刀齿卡了冰,呲溜一下摔进观众席,整个人懵住,然后被笑嘻嘻的小姐姐们搀扶起来的动图。

  “哈哈哈,怎么肥事,凌燃正式比赛八百年不摔一次,表演滑总能摔出花,这也太犯规了吧哈哈哈……这小表情也太委屈了!配图:懵住一瞬jpg”

  “打住打住!是时候祭出来凌燃的正经照了,要不然我都要被你们带跑偏了!配图:世锦赛霸气抬眼jpg”

  “其实我最喜欢这张,阳光自信的少年真的太美好了!配图:分数出来灿烂笑jpg”

  网友们都乐了起来,晒出自己的珍藏截图。

  晒图的人多了,大家伙脑洞一开,一大堆表情包就上了线,话题广场、贴吧、论坛,斗图斗得不亦乐乎。

  得益于某鹅和某信的表情包便利,华国网友制作的各种搞笑会意的表情包很快就在一众想象力匮乏的海外网友里脱颖而出。

  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里从此多了一个有关表情包的传说。

  以至于凌燃后来的应援条幅里,时不时就会出现不少奇奇怪怪的表情包,看着就让人哭笑不得。

  而凌燃也在回了酒店没多久的时候,就收到5g冲浪达人明清元发来的一大堆表情包。

  看什么看,没看过摔倒吗jpg(凌燃抬眼)

  你在说什么jpg(凌燃懵住)

  今日份开心jpg(凌燃微笑)

  ……

  花样之多,以至于凌燃都要怀疑图里这个表情这么丰富的人到底是谁?

  他的表情原来有这么多吗?

  少年脸都热了下,果断退出对话框关掉手机,选择彻底躺平,任由明清元继续轰炸。

  只要他不看,就可以当不知道。

  凌燃难得鸵鸟一回。

  网络上充满着欢乐的气氛,都在调侃他这回突然的一次摔倒。

  但酒店房间里的气氛却有点凝重。

  凌燃把手机放下,一抬眼就能看见薛林远默不作声喝水的背影。

  因为每天陪跑已经瘦下来一大圈的薛教一杯接一杯地喝水,明明是白开水,愣是喝出了一种闷酒的架势。

  苏医生则是捡出一瓶钙片,叮嘱凌燃按时按量吃,“引起抽筋的原因有很多,长时间的运动也会抽筋,但是从你最近的各种情况来看,我更偏向于是缺钙的原因导致的。”

  什么原因会让一个年纪轻轻,平时吃专业调配的营养餐的小运动员缺钙?而且别人缺钙抽筋都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凌燃居然会在表演滑结尾的时候突然抽筋,甚至还摔了一下?

  只能是要长高了。

  而且很可能是要猛窜一大头。

  长高对一个顶级花滑运动员意味着什么,苏医生在集训中心也工作好几年了,最清楚不过。

  隔壁女单今年可是又走了两个发育关沉湖的小选手。

  苏医生说着说着,心里也有点难受,叹了口气就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

  药片碰撞塑料瓶身的声音在这片寂静里格外突兀,凌燃没有要水,干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

  很大的钙片,有点费嗓子,少年用力吞咽了几下。

  薛林远原本还在一个劲地喝水也不说话。但听见凌燃干咽钙片的声音,还是又气又笑地倒了杯水端了过来。

  圆眼一瞪,“这么大的钙片也不喝口水,小心噎着!”

  凌燃双手接过来灌了一大口,才感觉嗓子眼里被什么哽住的感觉好了点。

  他本来就渴,顺势小口小口地把杯里的水都喝完,才冲薛林远笑笑,“下回不会了。”

  少年弯着眼,笑得很灿烂也很乖巧。

  多乖一孩子啊,怎么突然就要长高了?

  他真的能熬得过去吗?

  哪怕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哪怕昨天才建设过一回,一想到有可能的沉湖,薛林远还是眼一酸,说话嗓音都变了,重重拍了拍凌燃的肩。

  “一会冲个澡就早点睡,我叫了个长途车,咱们明天单独走,要不然你坐大巴晕车难受。”

  说完就扭头去收拾东西。

  “呲呲——”

  拉开行李箱拉链的力度之大,就像是在发泄什么无形的恼火和不甘。

  可那双手一触碰到凌燃的冰刀和考斯腾,动作就不自觉地变得轻柔,好像是在对待最重要的宝贝。

  凌燃将一切都收入眼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知道薛林远的担忧和难过,但这种事也不是他说了算的。

  再说了,他昨天都说过一回了,可薛教看上去还是很担心,可见说什么其实都没有什么用。

  少年在心里叹了口气,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的灯光反射在瓷白墙砖上,一切都格外明亮。

  凌燃把衣服一件件折叠好放进墙上防水的收纳袋里,动作稳稳当当,看不出半点焦虑的样子。

  他也确实不焦虑。

  说实在的,不止不焦虑,甚至打心眼里期待和盼望。

  发育是一个难关,可能会很苦,但他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再难再疼,他也一定会熬过去。

  等到熬过去之后,一切就是新的开始,他会得到更强健的身体,足以支撑他完成所有高级四周跳,甚至可以去挑战新的极限跳跃的身体。

  花洒泼下哗啦啦的热水。

  凌燃站在地砖上,一汩汩热流从他的头顶浇下,顺着脸,脖颈,肩膀,手臂,一路滑落到指尖,热气袅袅。

  头发都被打湿贴在额头上,少年连眼睫上都挂满水珠,他垂着眼看透明温热的水流顺着细白手指淌落,指尖颤了颤,水流就变了轨迹。

  这种尽在掌握的感觉,总会让人心情轻快。

  就像是跳跃一样。

  凌燃闭着眼都能想象出各种跳跃的感觉。

  助滑,蓄力,跳起,绷紧,落冰,卸力,放松,滑出。

  凌燃不喜欢全是跳跃没有观赏性的节目,但却很喜欢跳跃的感觉。

  每一次成功落冰,冰刀撞击冰面的那一声响,传入耳膜,简直舒爽到了骨子里,他甚至能听见骤然欢快的血液流淌声。

  那是一种足以与灵魂共振的感觉。

  也是他在冰上最轻松的一刻。

  所以无论多苦,这条路他都会走下去。

  少年将头发往后一抹,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在水汽蒸腾里越发明亮的眼。

  他甚至忍不住在淋浴头

  脚掌落地,溅起水花的一瞬,脸上就绽开了个笑。

  干净得像水花一样的笑。

  等凌燃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薛林远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正站在窗边阳台上眺望着外头黑蒙蒙的夜色,看得很入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就将换下的衣服收进了单独的袋子里,然后喊了一声。

  “薛教。”

  薛林远正苦大仇深地沉浸在心事里,突然被喊就愣愣回头,“啊?”

  凌燃笑了笑,神色很认真,“我不怕吃苦的。”

  薛林远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怔怔回望他。

  凌燃索性一字一句地把心里话都说给自家教练听,“苦不可怕,真的,运动员一路走来,哪有不吃苦的。薛教,我真的不怕吃苦。”

  所以,你就不要再替我担心了。

  薛林远脸色神色复杂一瞬,默了默,终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走过来一巴掌呼凌燃背上,架势很大,力道却跟打蚊子似的。

  “我能不知道吗?你多能吃苦啊,回回脚腕肿成馒头了还敢上四周跳!得了得了,我算是白操心!”

  只是教练怎么可能不操心呢。

  但凌燃都这样说了,说明自己还是表露得太明显了,薛林远努力把乱糟糟的心绪都收敛起来,把吹风机塞凌燃手里。

  “赶紧把头发吹吹,别着凉了!”

  凌燃愣了一下也没反驳。

  心里却觉得哪里不对劲。

  什么叫回回都肿成馒头还上四周,他不也就有那么几回吗?

  但见薛林远的脸色转好,他也就把这话噎了回去。行吧,回回就回回,这口锅他背了,薛教高兴就好。

  少年翘了下唇角,转身就把电吹风插到了插座上。

  薛林远却不觉得自己说的哪里不对。

  凌燃是只那么几回带伤上场,但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自然会无意识地放大倍数。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心疼!

  化用句老话,就是伤在徒弟身,痛在教练心。

  薛林远已经提前操起了老父亲的心。

  就连刚才凌燃冲澡的时候,他都一直在阳台站着,忍不住想了很多很多。

  凌燃的话只是最后一根稻草,在凌燃出来之前,薛林远其实就已经想得明白了。

  自己都陪凌燃从无到有走了一回了,没道理徒弟都不怕,自己倒先天天愁眉苦脸,凌燃有个风吹草动就开始一惊一乍,跟个惊弓之鸟一样,这样也不利于徒弟的心理健康不是。

  他收敛好心绪,脸上的笑容都变得真切。

  来吧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薛林远忍不住在心里反反复复地想这两句,突然就觉得,怪不得这两句能入选语文教材,那都是有道理的。

  说得就是好!

  他看向凌燃,感觉自己就像是看到毅然决然冲向即将到来的暴风雨里的那只海燕。

  不逃避,不躲闪,毫不畏惧地向前飞翔。

  哪怕铅云密布,风雨将至。

  真希望凌燃能飞到更高的地方里去,飞到暴风雨也难以企及的天地去。

  薛林远难得文艺了一回,深吸一口气,也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漱。

  吹风机的杂音嗡嗡嗡不停,温热的风卷起少年乌黑发亮的发丝,带走氤氲水汽。

  房间里的气氛终于转好。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大早,其他队员都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凌燃已经拉着行李箱跟薛林远站到了酒店外面。

  秦安山坐轮椅不方便,还是跟大部队走,他们两个则是因为凌燃的晕车特意申请了单独归队。

  待遇有点特殊,但陆觉荣自打凌燃进了国家队就看他千好万好,像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自然会一口答应。

  天还没有彻底亮,东边天幕是渐渐发橘的深蓝,风也有点冷,站到路边就能感觉到丝丝缕缕的寒气往骨子里钻。

  薛林远从包里摸出一条围巾让凌燃带上。

  凌燃倒不冷,但自家教练既然都拿出来了,他也就顺从地围上。

  “是七点的车吗?”凌燃看了看时间。

  薛林远也不太确定,“说的是七点,应该快到了。”

  师徒两人不断往来车的方向张望着。

  凌燃拉了下衣领,把白绒绒的围巾从前往后交叠扯了扯,雪白的绒毛里就只露出少年一张巴掌大的小脸。

  他捧着盒热牛奶,慢慢地喝,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的高中生,正在等家长开车来送他去学校。

  霍闻泽一停车,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一夜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闻泽哥?”

  看清开车的人,凌燃讶异地看了看自家教练,薛教不是从打车软件上叫的长途车吗?

  这是什么魔幻开局,也没听说霍家要破产吧。

  凌燃恍恍惚惚地上了车。

  薛林远这才一拍脑袋,凑过来压低声。

  “我本来是叫了车的,订单你也看见了。结果昨天晚上你都睡下了,我收到你大哥的短信,说今天早上要来接你,我就把订单取消了,还赔了好几十的违约金呢。”

  小气巴拉的薛教说的时候还一脸心疼。

  凌燃抿了抿唇,看向前座,“闻泽哥,我听说你最近在主持一项企业并购的案子,是已经收尾了吗?”

  忙得好几次都是助理接的电话,说霍总在开会。所以怎么百忙之中还能抽空过来客串长途车司机?

  隔着前后排,霍闻泽的脸色看不真切,嗓音却涩涩的,像是没休息好,“已经差不多了。下一步的工作在h市,我正好来接你回去,可能还要在你的公寓里叨扰一阵。”

  这样吗?

  凌燃一下放松下来。

  说实在的,如果闻泽哥是因为听说自己摔倒就放下工作过来,那他可是真的会不好意思的。

  少年语气带着笑,“公寓里一直有阿姨来打扫,闻泽哥你想住几天就住几天。”

  霍闻泽开着车,也没回头,就答应了一声。

  凌燃坐在后座上,虽说路途还是很遥远,但没有了大巴车的颠簸,到底好受得多。

  薛林远在旁边看着,就忍不住乐,“这可比大巴车舒坦多了,你的脸色都好看不少,前几天坐大巴来的时候,小脸看上去就惨白惨白的,当时吓了我一大跳。”

  有吗?凌燃忍不住摸了摸脸。

  可惜没有镜子。

  他灵机一动,往车的内后视镜上看,却没承想一下就跟青年灼灼锐利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可惜对方只扫了一眼,就很快收了回去。

  应该是恰好在看后座的情况吧。

  凌燃也没多想,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一切正常,就没把自家教练的话放在心上。

  说实在的,他出门的时候少得可怜,偶尔坐几次大巴,难受也就难受一阵子,忍忍也差不多就过了。

  而凌燃一向是很能忍疼的。

  车经过收费站,在休息区停了一下,薛林远主动换了个班,霍闻泽就坐到了后排。

  青年眉眼里满是疲惫,一看就是最近没能好好休息。

  凌燃想了想,从保温杯里倒了水出来,“喝点水吧。”

  霍闻泽接了过去,却并没有喝,“我听说你在长个子了?”

  他昨天听助理说凌燃在表演滑上摔了,立时就跟薛林远联系,自然听说了这个消息。

  凌燃点了下头,“有这个倾向。”

  霍闻泽因为凌燃的缘故,没少关注花滑方面的事,也知道身高对运动员的影响非常巨大。

  “那你是怎么想的?”

  青年握住水杯的力度大了点,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最近因为忙碌,没能一直来跟比赛,以至于这么大的事,居然还是延后才知道的。

  这话一下就问住了凌燃。

  他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就算是长个子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我可以慢慢适应自己的新重心。”

  “怎么适应?”霍闻泽追问。

  靠一次又一次的摔倒?

  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受伤?

  青年的眉心微折,满脸都写着不赞同。

  凌燃默了下,“总能适应的。”

  霍闻泽揉了揉眉心,看起来很不满意这个回答,但他也知道凌燃对花滑的热爱程度,就没有再多说。

  他把水一饮而尽,嗓音总算恢复正常,“我会在h市待一段时间,会申请作为家属去旁观你的训练。”

  薛林远惊得差点踩错油门。

  就听见后座的凌燃默了默,还是答应了声好。

  不答应能怎么办,大概会让闻泽哥更担心。

  凌燃想了想,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闻泽哥,我长高这件事,能不能先瞒着爷爷?”

  老人家年纪大了,经不得更多风雨,凌燃也不想让霍老爷子多操心。

  霍闻泽也知道其中厉害,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凌燃可算松了一口气。

  霍闻泽来跟训练这事也就这么定了。

  凌燃不觉得有什么,对他而言顶多就是训练时多了一个人在看,但他对比赛时万众瞩目的感觉都已经很习惯,自然不会有什么别扭感。

  所以一回到h市,就很快投身进训练里。

  新赛季的短节目已经编排了出来,他也在秦安山和时灵珊的面前试着滑过。

  但从时女士紧皱的眉头就可以看出,舞蹈动作细节方面,她显然还不是很满意,说要再修改修改。

  自由滑的话,凌燃经过前世的四场节目终于有了灵感,跟秦安山交流之后,对方很快就理解,并开始了音乐的挑选和剪辑,只是一时半刻还没有拿出雏形。

  所以此时的训练还是以技术训练为主。

  滑行自然不用说,这是基本功,凌燃从来就没有搁下过。

  队里也新从国外请了位滑行技术优越的冰舞运动员,在冰上滑行的时候轻盈得就像是蜂鸟轻轻亲吻花瓣,姿态曼妙又好看。

  当然了,价格也不便宜。

  但陆觉荣还是高兴得不得了,觉得这笔教练费花得够值,索性大手一挥,要求队里所有运动员每天都跟着去练习一个钟头。

  凌燃也不例外,他甚至很快就从中领悟到滑行时也能保持姿态轻盈的诀窍,惹得那位冰舞老师连连夸赞。

  除了滑行,跳跃也没搁下。

  凌燃现在的情况其实有点特殊。

  除了身高带来的挑战,他还面临着一个新的难题——要不要冲4lo?也就是后外结环跳。

  五种四周跳,凌燃现在已经掌握了四种,甚至其中的三种都掌握得很不错。

  剩下的就是lz跳和lo跳。

  也就是勾手跳和后外结环跳。

  lz跳的话,虽说重新掌握回来的时间不长,但这毕竟曾经是凌燃前世最擅长的高级四周跳。

  肌肉记忆是没了,但脑海中还保存着该怎么助滑加速,该怎么点冰跳起,怎么调整自己的核心发力的全部记忆。

  要不然他也不能在世锦赛总决赛上豪赌一把,用两个4lz捧回了那块金灿灿的奖牌。

  但掌握了和成功率高是两回事,他不能把取得胜利的可能性全部放在运气亦或者是其他虚无缥缈的可能上。

  一定要拿出更高的成功率才可以。

  所以还是需要练。

  凌燃心里很清醒,压根就没有被世锦赛的成功冲昏头脑。

  唯一没有拿出来过的就是4lo了。

  只要他还想跳出全部的五种四周跳,就绕不开4lo。

  清冬里唯一的3lo,就是他没能跳出4lo的缺憾。

  但这点缺憾,在其他运动员看来都无足轻重。

  事实上,在掌握两个高级四周跳的情况下,还花费时间去练lo跳,其实是很不划算的一件事,很多人根本就不会这么做。

  比赛时未必需要上全五种四周跳。

  短节目只有三组跳跃就不用说了,自由滑也只有七组跳跃,只需要拿出体力所能允许的最高分值组合,就已经够用。

  目前也没有人会在一场自由滑里跳齐五种四周跳。

  这太疯狂,也太不可思议!

  甚至对分值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上的助益。

  毕竟有的跳跃是可以重复的,4lz的分值比4lo要高,跳两次相同的4lz跳跃不好吗?

  为什么那么卷?

  卷也卷不出来高分啊?

  如果是卢卡斯在这里,他说不定就要戴上痛苦面具,用才学会的蹩脚华语,冲着凌燃一声大吼:咱们不卷好不好?

  但凌燃还真就觉得不好。

  分数他想要,但五种四周跳他也想要,比赛要赢,但他也想挑战自我的极限。

  集齐五种四周跳,一直是他挑战的目标。

  只不过这样的想法听起来的确有点狂妄。

  以至于阿洛伊斯打电话来问他最近在练习哪种跳跃,凌燃脱口而出说是4lo的时候,对方就狠狠地陷入了沉默。

  “凌,我真庆幸自己早生了几年。”

  所以才不会与你在同一个时代竞争。

  阿洛伊斯说完这句让凌燃有点不明所以的话,就笑着转移了话题。

  “今年大奖赛的分站已经公布,你做好选站的决定了吗?”

  凌燃也不藏着掖着,“华国站和r国站。”

  这是明哥知道他晕机又晕车之后,强行把r国站的行程让给了他,这份心意,凌燃心领了,甚至此时说起来,心里还暖洋洋的。

  至于这两站上会有什么人来,根本就不在凌燃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管是谁,他都做足了迎接挑战的准备。

  少年很自信。

  而他也的确有这个自信的资本。

  至少阿洛伊斯就觉得他有。

  要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打电话询问选站结果,好通知大家尽量避开。

  得到想要的消息,阿洛伊斯笑了笑,“我和卢卡斯他们可以放下心了,只是牧野千夜和松山彻怕是要睡不好觉了。”

  他很快结束了通话。

  阿洛伊斯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做人也厚道,所以拿到第一手的消息也没有瞒着其他人。

  于是,很快,花滑圈里的运动员们就都知道了凌燃的选站打算。

  卢卡斯在得知凌燃跟自己完全撞不上时,高兴得在主页一连发了好几个哈哈哈的得意表情,弄得他的粉丝们一头雾水:说好的忙着解约头昏脑涨呢,怎么突然就高兴了起来。

  其他人的反应也都跟阿洛伊斯猜测的差不多。

  r国那边,牧野千夜甚至已经开始在跟自家冰协商量,要不今年干脆就放弃主场优势,换到别的站去比赛。

  毕竟现在花滑圈里,还真没有人想在赛季之初就跟凌燃撞上。

  卷王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或许用小魔王比较合适。

  哪个选手会在赛季之初就拼尽全力,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去拼去博?

  偏偏凌燃就这么做了。

  跟这样的小魔王对上,还能讨着个好吗?

  就连松山彻也琢磨着要不要换个地方。

  主要是实在是不想在赛季之初就对上凌燃。

  这真是想想就非常可怕的事情。

  那点主场优势完全就不够用。

  毕竟这可是在世锦赛上赌上一切一连上了两个4lz,足足压了阿洛伊斯四五分的小魔王。

  输了不可怕,输得连大奖赛的门票都拿不到,那才叫真的倒霉。

  去年因为肠胃问题输得凄惨的松山彻越想越坐不住,跟着牧野千夜后面就往冰协跑,以至于r国冰协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怎么回事,怎么自家的两个种子选手今年都不打算在本土比赛了?

  哦,是凌燃要来啊……

  什么,是凌燃要来?!

  得,要不还是给自家选手换个站吧,要不然总感觉他们两个里有一个可能直接就去不了总决赛了。

  但这可怎么跟自家冰迷解释呢?

  咱们自家的选手因为隔壁华国的小魔王要来参加比赛,打算提前跑路?

  这也说不过去啊!

  r国冰协简直都想发邮件跟凌燃商量商量,大家都是邻居,这两年政府关系也还不错,所以……你能不能别来了?

  还跟去年一样去嚯嚯e国冰协行不行啊?

  终于解放的e国冰协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是狠狠松了一口气。

  去年被凌燃摁在地上摩擦的悲惨简直历历在目,那两个因为故意打低分被禁裁的裁判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鬼知道自从大奖赛公布分站开始,他们有多瑟瑟发抖,就怕凌燃今年又来e国比赛,让大家想起自己因为凌燃而被滑联和观众们支配的恐惧和尴尬。

  可算不来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e国冰协里的领导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既然凌燃不来了,那他们是不是就能继续把西里尔和安德烈捧起来打擂台。

  去年的一哥之争被凌燃那么一搅和,简直都乱了套了,现在说起来都没有定论。一说起那场比赛,大家记得的就只剩凌燃了,谁还记得西里尔和安德烈到底是谁拿了第二。

  第一那么光芒万丈,第二是谁还重要吗?

  所以安德烈即使拿到了第二,也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样成功接任一哥名号。

  这回凌燃可算不来了,那他们应该就能继续了吧?

  e国那边很快也热闹起来。

  至于其他冰协,干脆就在一边看热闹,最无所谓的是f国冰协。

  我们的冰都烂成那样了,凌也能滑出高分,所以有什么影响吗?

  反正我们也没有种子选手。

  摆烂的f国冰协无所畏惧,简直立于不败之地。

  凌燃还不知道自己普普通通的一次通话,很快就传遍圈子,甚至影响到两位r国本土选手的选站结果。

  他还在艰难地适应自己不断变化的重心。

  万幸的是,窜一个头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在他身上还真没有体现出来,身高尺上的刻痕就跟蜗牛一样缓慢地往上爬去。

  以至于半个月过去,才又勉强往上爬了一个大格。

  就连苏医生都啧啧称奇,说这绝对是他见过最懂事的骨头。

  这也让薛林远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他守在场边眼都不眨地陪着凌燃训练,一切都跟以前一样。

  但场边多出来的霍闻泽还是让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按理说,作为家属,来集训中心探望孩子,再看看孩子的训练情况,并不是什么为难事。

  但霍闻泽这么一在h市待下,薛林远还真就有点受不了。

  没办法,你见过哪家家长一天到晚,别的事都不干,也要坐在冰场边的观众席上,即使捧着电脑不停地敲敲敲,看着就忙得不行,也还要时不时抬眼看看自家孩子的训练情况。

  薛林远控制着吊杆,全副心神都在线那头吊着的少年身上,都还会觉得如芒在背。

  他想了想,觉得主要还是霍闻泽的气场太强,他有一种自己正在被大老板审视监工的感觉。

  哪怕薛林远压根就没进过正经公司,从俱乐部过度了没多久,就重新回了体制内,此时此刻也很能跟公司里,时时刻刻被老板或者监控摄像头看着的上班族共情。

  中场休息的时候,他一边给凌燃擦拭刚刚摔出来的伤,一边叹气,“凌燃,你哥什么时候走啊?他不是大老板吗,不应该很忙吗?”

  凌燃用毛巾擦着汗,眼睛都被汗水蛰得生疼,用力眨巴两下,溢出些生理性的泪水冲掉盐分,才感觉好一点。

  “我也不太清楚。”

  薛林远也不好直接赶人,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再问。

  凌燃也好奇,但他现在根本就没心思考虑别的。

  身高一提,他的跳跃成功率,尤其是四周跳的成功率就一个劲地往下降。

  他需要更多的训练磨合新的肌肉记忆。

  这真的很难。

  他身上添了不少新伤,好在都是皮肉伤,韧带关节都没有大问题。

  少年擦擦汗,很快又上了冰。

  没多久,秦安山就领着个略显局促的年轻人,从外面进来。

  薛林远过去交谈几句,就乐呵呵地叫他,“凌燃!快来快来,你的自由滑曲子编好了!”

  曲子编好了?

  少年膝盖一压,银色刀刃就唰得滑过大半冰面,立到了秦安山的面前。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听听根据他的想法,编出的新曲子了。

  会像他设想的那样精彩吗?

  凌燃的眼瞬间就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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