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3 章
凌燃出现在镜头里的一瞬间,弹幕的数量瞬间呈指数式爆发，五颜六色的字眼密密麻麻地塞满屏幕上方。
现场的观众们高声欢呼。
到不了现场的观众们在弹幕里欢呼。
有形无形的欢呼如潮水般涌向场中最耀眼的少年，传达着冰迷们的热情与喜爱。
大约被热烈的气氛感染，少年滑行着,忽而抬眼四望,视线轻轻一扫，漆黑眼里就染上了笑意,像是盛满着破开云雾的光。
他甚至微微偏过头,好让摄像机录下自己最完整的笑容。
很自信很阳光的那种笑,一看就是对比赛充满信心。
“哇哇哇！”
观众们更激动了。
被注视过的幸运儿们尖叫着,捂着心口脸色涨红，还不忘疯狂摇晃着手中的应援旗帜。
这一幕被扫场的摄像机收入其中。
“凌酱的人气真的很旺，”r国解说员平山久震惊低叹,“大家果然都很喜欢他呢。”
他的老搭档小林津就用一种故作夸张的语气惊呼道，“凌酱可是拥有强大力量的男人，是目前世界上最强的花滑运动员,大家怎么会不喜欢他呢？”
平山久立刻赞同，语气崇拜，“是的，他在上个赛季拿到了大奖赛总决赛和世锦赛冠军，是上个赛季的世界冠军呢！”
小林津：“呀，真的很期待接下来的比赛！”
很夸张搞笑的语气,野生弹幕君实时翻译出来的时候，不少网友都笑晕在弹幕里。
“中二之魂熊熊燃烧！哈哈哈哈，他们小日子的解说员都这么逗的吗？”
“咳咳,中二什么的,你们不如抬头看看上面的标语。”
“看不懂,什么帝什么地上的，我刚刚就看半天了，所以有好心人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吗？”
“哈哈哈，喝水的不要看我这条！无敌中二预警！
上面写的是——世界花滑男单皇帝再次出征！哈哈哈……你们敢信，我已经尬到脚趾头抓地了，甚至已经替燃神抠出了三层别墅！”
“噗——”
“完了完了，我真的在喝水，全喷到我家猫主子身上了！”
“前面的，你不是一个人，我喷了我家狗子一脸……它现在正满脸惊恐地望着我……”
“哈哈哈哈！”
弹幕里充满着欢乐的气氛。
真的很尬，但是也真的很欢乐，欢乐还透着骄傲。
这是一种他们华国自家的崽被所有人认可的自豪感。
屏幕上，凌燃对自己被冠以多么可怕的中二称呼一无所知。
身着红白训练服的少年膝盖一动，纤长的背影瞬间滑远。镜头立刻就切换转到了冰场正中央的俯拍视角，继续追逐着凌燃的一举一动。
始终出现在镜头最中央里的身影，看得所有冰迷一本满足。
这也是r国冰协特意跟电视台打过招呼的结果。
他们嫉妒凌燃，却也不敢拿收视率开玩笑，同时心知肚明：自己就算是心里再别扭，也得捧着凌燃。
毕竟，这位他们不喜欢的华国运动员才是这场比赛最最重要的主角，而且没有之一。
他们嫉妒得要命，心里甚至生出一种妄想：凌燃怎么就不能是他们r国土生土长的运动员呢？那他们一定把他捧上了天！
r国冰协的工作人员忙里忙外，一边监控着不断攀升的实时数据，一边酸出一片柠檬林。
最后只能在心里强行安慰自己，好歹这场比赛是他们办的，冰面中央还能看见他们的标识，也算是提升点知名度。
可惜根本就无人在意那几个字母缩写。
观众们的眼里只看得见冰上专注热身的少年，谁管这场比赛是哪家冰协办的？
他们的视线随着少年在冰上滑近飞远，忍不住跟身边人小声分享自己的激动心情。
“凌这身训练服真帅气！我也想来一套。”
“我在网上搜过了，根本就没有找到同款，他的运动服大概都是私人定制的。”
“怪不得穿起来这么修身帅气，肯定是根据具体尺寸量身定做的。”
“不不不，我觉得跟衣服裁剪没关系，得看是谁穿，凌燃穿什么都好看！”
有人的关注点不由自主地跑歪。
没办法，冰上的人从脸到身材都无可挑剔，花滑本身又是观赏性的运动，运动员本身也是观众们欣赏的一部分，难免就会被议论几句。
红发记者伯尼听着这些花式夸赞的话烦得要命，却已经无力吐槽。
他又双叒跟冰迷大叔坐了隔壁，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这是什么绝世糟糕运气，怎么又撞上这位，也只有小说里才会这么写的吧？但到底是一起吃过饭的交情，伯尼不得不跟对方打了个招呼。
大叔却高兴得不能行，寒暄几句话题就转移到了凌燃身上。他看上去很焦虑，也很不赞同凌燃的改动。
“凌燃这回的节目改得悬啊，他是怎么想的，怎么突然就想把摔倒的跳跃放前面了，咱们就不能扬长避短吗。”
伯尼眼珠子一转，想出了新的黑法，“对啊对啊，他就不能考虑考虑自己的成绩，好歹也是代替华国比赛的，也太自私了。”
这下肯定能黑一把凌燃了吧。
却没想到原本还不赞成的大叔当即就不乐意了。
“你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什么叫自私？凌燃明明是在挑战更高难度的节目，这叫竞技精神！用你们的话说叫什么，这叫tobebetteraer！精益求精！你怎么能说他自私呢？”
大叔气了个仰倒，干脆扭头跟另外一边的冰迷讨论去了，不再搭理伯尼。
伯尼讨了好大一个没脸。
再看向冰上的少年身影，厌恶不喜更添了几分，心里想的是，他倒要看看，凌燃这回会不会摔得更惨。
有这样心思的，还有那些r国极端粉丝。
他们紧紧抱住手中租来的高清摄像机，眼里是不自然的亢奋，就等着第一时刻拍下凌燃摔倒的狼狈，然后发到最热门的社交平台上，让他名声扫地。
观众席里各怀心思的人不在少数，但担心和期待的人更多。
但这些根本就干扰不到冰上认真找感觉的身影。
凌燃从开始练习时就收了笑容。
他活动着从肩到手腕的关节，找寻身体的重心，用心感受着冰上的一切，从冰面的软硬一直到场馆里的风。
花滑是项很精细的运动，要不然也不会安排六分钟的赛前练习，好让选手们能够来适应适应冰面。
r国的冰面，说实话，从冰刀的反馈来看，有点硬硬的。刀刃滑过的时候，唰唰声会有一点刺啦刺啦的卡冰感，如果能再软一点，滑行起来一定会更流畅。
不过场内的温度还可以，熟悉的凉爽感扑面而来，直入肺腑，沁人心脾。
少年滑行着，目光略过场边各式各样的广告色块，在脑海里重复记忆着一会跳跃的位置点，一直到广播声响才滑下了冰。
薛林远在场边等着，见到少年脸色如常，才松口气地递水过来，“都还好？”
凌燃喝了两口水，肯定地点了下头。
冰有点硬，但问题不大，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不会影响落冰的成功率。不过冰面太硬的话，落冰时的冲击力也大，对膝盖就不太友好了。
嗯，他觉得自己还是更喜欢比这糯一点的冰面，刀刃滑过时会有细微雪白冰屑被带起来的那种，脚感好，滑行的速度也会更快。
今年大奖赛总决赛是在j国，也不知道到时候的冰面质量怎么样，但再不济也应该比f国的强。
本场的比赛还没有开始。
但凌燃压根就没有怀疑过自己是否能拿到总决赛的门票。
他只是在想，怎么能在总决赛上再把成绩拔高一截，毕竟总决赛上，他就要跟上个赛季的老对手们再度见面了。
真刀真枪的一战，无可避免。
而这个赛季的大家显然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到时一定会是一场苦战。
凌燃垂着眼，分神想着心事，因为嗓子里还噙住半口水而微微抿着唇，神情难免就有点严肃。
这一幕被摄像机拍了下来，就引起了观众们的讨论。
“凌燃从练习下来就变了脸色，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是不是冰面又出问题了，跟f国那回一样？”
“应该不能吧，r国在制冰上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大家是不是都过度解读了。我觉得凌燃是进入了训练时那种专心致志的状态，他认真的时候，一直都是这种生人勿近的表情。”
“认真的人最有魅力！”
这条弹幕得到了很多人的点赞。
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镜头后的观众们过度地关注和解读，凌燃看了看时间，离自己出场还有一会，就把冰刀套套上，跟着教练往后台走。
短节目里有燕式旋转和蹲踞转，他需要再做做拉伸，以保证自己能呈现出更好的旋转姿态。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屏幕里。
大伙就只能干等着凌燃比赛的开始。可惜凌燃抽到了本组最后一名，在他之前还有好几个选手上场。
其实不是很想看，他们就想看凌燃。
但来都来了，大家也就多看了几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们自己都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都被某人养刁了胃口，所以这会看着其他运动员，简直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口，弹幕很快就变成了吐槽的海洋。
“点冰跳不是锤冰跳啊喂！你的脚尖真的不疼吗？”
“落冰铲起来的冰沙能装一洗脸盆了吧？”
“在冰上转体360度才跳起来的，我敬你是个人才！存周小天才！”
“救命，为什么有人旋转的时候浮起来的腿伸不直，立在冰上的支撑腿也伸不直，他的膝盖天然就是钝角的吗？”
弹幕在花式吐槽。
赛场上的观众们也都昏昏欲睡。
不是他们不想礼貌地多看几眼，实在是节目太无聊了。甚至有前后脚上场的选手撞曲的，撞的还都是花滑界烂大街的曲目，以前曾经有过珠玉在前的。
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即使有些观众对技术一知半解，也说不出为什么不好看，但不好看就是不好看，实在是提不起劲。
凌燃什么时候上场啊？
大家在心里忍不住地想。
r国冰协负责人看着从凌燃去后台开始就骤然下降的收视率，几乎欲哭无泪。
他数着时间，硬生生熬到少年身影再度出现在镜头里，才松了一口气，而在他面前屏幕显示的数据也嗖得一下往上窜去。
就连r国的两位解说员都热情起来。
“凌酱出来了！”
“让我看看，哇，他的考斯腾好像又变了呢！”
是的，又变了。
红色的镂空山茶花纹，从下摆颤颤巍巍地探出头，花苞都只绽开一点，如铃铛一般鼓鼓囊囊的，一簇又一簇缀满在雪白的衣料上。
不是很显眼，但也绝对不容忽视。
花纹非常的细腻，落笔的位置也是经过精心的考量，明明数量繁多，却不仅不乱，反而错落有致，栩栩如生。
这些山茶花不是绣上去的，是时女士的丈夫华嘉先生用天然染料，一笔一划画出来的。凌燃也是在临出发前才收到这件新的考斯腾。
很新，却不是才制作好的。
华先生显然是个艺术家，也很有个性。
他的原话是，凌燃的每一场比赛他都会关注，所以拿出的考斯腾一定是他认为在当前，最最符合凌燃状态的那件。
所以提前跟他要也没有用，只有等他看过凌燃的节目后才会决定要不要把新的考斯腾交出来。
亦或者是，会不会有新的灵感，制作出更合适的考斯腾。
而凌燃现在身上穿的这件，就是华先生看过凌燃在华国站的节目之后才拿出来的。
从花型状态来看，也能猜得出，他对凌燃初次亮相的亮相，满意，却也不是那么的满意。
就像是在用还未绽放的山茶花告知少年：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还停留在花朵初初绽放的花蕾阶段。
华先生不是专业人士，他的点评只能是从节目的情感出发。
在他眼里，自己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被这么直白地点出来存在不足，可能会恼羞成怒，也可能会怀疑自我。
但凌燃却没有这两种心思。
他满心满眼想的都是：真的是太好了。
有不足，就意味着还有进步空间，意味着还有斩获更高分数的可能。
凌燃深吸一口气，将这些思绪都压住心底，摘掉冰刀套在冰场边跟薛林远照旧击掌一瞬，然后就一推挡板滑了出去。
掌声骤然响起。
很快就在看清凌燃身上考斯腾的时候变得更加热烈。
无他，这一次，为了固定花纹的位置，少年上半身的衬衫被扎在了裤腰里，又被墨绿的腰带束紧，窄瘦的腰线就再也无从隐藏，直白地显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很窄很瘦的腰，柔韧得像是竹子，青春朝气的少年感扑面而来。
“好腰！”弹幕里有人呲溜呲溜。
很快就被其他人笑骂，“燃神可还没有成年呢，禽兽，你们都收敛点！”
这一小插曲很快过去。
因为凌燃已经滑到了八字划痕的交叉点，面对着裁判和镜头，稳稳立定。
他轻轻点了下头，随即就弯了弯唇，露出了一个看上去就让人心驰神往的微笑。
然后就在大提琴乐声响起的瞬间，原地一个结环步，转身，单足滑了出去。
场里顿时安静一片。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逐着高速滑行变换步法的少年，连鼓掌都记不住了。
原本只是站着还不觉得，凌燃一旦滑起来，一旦动起来，他们的眼简直都要被闪瞎了好不好。
衬衫扎进腰里可太撩了！
腿，都是腿，脖子以下都是腿。
腰细腿长！
所有人脑海里不约而同浮现出这个词。
扎住的腰带在视觉上将上下身的分界线变得明确，他们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停留在那双过于长直的腿上，顿时口干舌燥。
“awsl！”有人在弹幕里兴奋尖叫，“突然觉得有那么一点冷清的性感怎么办？凌燃的腿真的又长又直啊啊啊啊！”
有这样想法的不止他一个。
由于屏幕的限制，摄像头其实会将人体的比例往横向拉宽，所以现场的观众们只会比直播间里的网友们更加震撼。
凌燃本身就高，再加上十厘米冰刀的加持，那双大长腿岂止是长，简直是太长了。
偏偏这个节目的步法编排得又足够紧凑，那双长腿一刻不停地在冰上交叉，捻转和滑行。
造成的视觉效果就是，本就高挑的少年每一次换足变刃的动作，都充满了无法阻挡的力量与魅力。
他踏准每一个节拍，冰刀拖出令人骨头酥麻的刮擦声，留下蜿蜒白痕。
这也就算了。
他偏偏还一边滑行，一边用乌黑含笑的眸子肆意扫过观众与镜头，唇角噙着笑，高高翘起。
弹幕里飞快飘过了一条：“凌燃是不是故意的吧！他是不是觉得撩死人也不用偿命！”
其他人也纷纷手捧红心附和。
凌燃还真就是故意的。
他本来就是在努力地展现一个风流张扬的青年形象。
怎么能不风流呢，他有风流的资本。
怎么能不张扬呢，他就是张扬本身。
这本就一个热情的节目，连乐曲都是明快火辣的。
凌燃滑得很快，又很轻盈，就像是在云端飞驰，被风鼓起的袖口都在诉说着青年的得意与自信。
轻快欢乐的节奏，很快就调动起观众们的心神。
再没有人像刚才一样漫不经心，他们都被场中唯一的身影勾住了眼球。
所以在他们心心念念的那个高抬腿动作一出来，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差点没被撩得原地去世。
尖叫声瞬间响起。
“我要疯……”
“衬衫扎起后的视觉冲击力是爆炸式的！”
“腿腿腿！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的那个高抬腿！”
所有人都在为这个高抬腿的动作痴狂。
只有技术组的大佬们还在兢兢业业地记录凌燃的每一个步法变换，为裁判们的打分提供参考。
屏幕上，显示出的只有彩色人体投影，根本就看不清脸，可即便如此，优越的上下身比例还是展露无疑。
场上的氛围十分热烈。
所有人都用目光和掌声为凌燃喝彩。
直到小提琴的骤然加入，才让大家稍稍回过来神。
在场的，有不少都追过凌燃在华国站的比赛，最不济也刷过网上的录播视频。
所以他们都知道，小提琴声的加入，也就意味着，接下来就是凌燃的第一个跳跃了。
虽然是4s，虽然是凌燃本赛季目前为止，一次都没有摔过的4s，更是凌燃明显掌握得很好的低级四周跳，但大伙还是不由得提起了心。
毕竟赛场上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每一个跳跃都不会出错。
他们很喜欢凌燃，所以才会为他悬心。
不少人下意识屏住呼吸，某些极端冰迷直接就举起了摄像机。
弹幕里，有刷过凌燃视频无数次的骨灰级冰迷甚至开始了倒数，“5，4，3——”
可还没等他把数数完，冰面上，那道纤长的身影已然分开长腿，呈八字一瞬，紧接着，就压住左后内刃，奋力一跃。
一圈，两圈，三圈，四圈！
哇，足周了。
落冰！
好，这个萨霍夫四周跳很稳很干净！
眼见少年稳稳落冰，轻松地将左腿在空中划出弧线后才落下，观众们高高兴兴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凡尔赛地想：果然成功了。
极端冰迷们只得失望地放下摄像机，然后愤愤地点了删除键。
这种片段发出去，绝对是帮凌燃吸粉的，得赶紧删掉。
解说员平山久笑着赞叹道，“从难度步法起跳的跳跃，我居然没有看到一点延迟呢，凌酱就好像突然之间就跳了起来，差点吓了我一大跳。在场的观众们也一定非常震撼吧，他跳得很高很远。”
小林津还是那副夸张的语气，“是的呢，冰面上甚至都没有留下助滑的印记。只有难度步法进入才不会留下很长的痕迹，超长待机式的起跳，总会在冰上留下——”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想到自家那两个不太争气，都有点待机毛病的选手，然后就强行住了嘴。
可惜在场观看节目的竹下俊却毫不留情地替他补充完整。
“待机起跳的选手需要有意识地控制走刃，还要找寻合适的起跳支点，所以他们起跳前就会在冰上留下又长又深的起跳弧线。但是使用复杂的难度步法进入的话，就没有这种毛病，所以你能看到，凌桑每一次的跳跃前弧线都非常的干净。
当然了，凌桑的落冰弧线也一向干净。他似乎对自己有很高的要求，起跳落冰的衔接都非常好，还会故意卡准合乐，看上去就会非常的舒服和自然。”
阿德里安认真倾听，越听眼睛越亮，忍不住道，“冰是不会撒谎的。”
那些白痕就是证据。
“凌用最高的标准对待自己的节目，所以他也值得最高的分数。”
竹下俊就笑着点点头，满眼宠溺地看着找回自信的徒弟，在心里更感谢凌燃几分。
阿德里安则是握紧了拳，被冰面上光芒四射的身影吸引了全部注意。
他很爱滑冰，他也想像凌一样得到所有人的喜爱和欢呼。
所以他绝不能退缩。
凌都能做到的事情，他也一定会做到！
阿德里安再次在心里下定决心，眼里的光芒越发坚定。
师徒两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回冰面。
这个跳跃的确够漂亮，再加上视觉上的冲击力更强，所以裁判们很慷慨地给出比在华国站更高的分数，goe执行分直接过四。
不出意外地惹得两位解说员夸赞不已。
“凌酱这个跳跃拿到了很高的分数呢！”
“比他在华国站的执行分更高，我们的裁判们真的很喜欢他。”
这话说的直播间的网友们不爱听了。
“什么叫裁判喜欢啊，燃神明明是凭着自己的实力拿到的高分。”
“就是就是，我觉得这个4s其实都能给满分了，等一会比赛完我就去下小分表，看看到底是哪个裁判拉低了整体分值。”
第一个跳跃引发了不大不小的争议，但很快就消弭无形。
因为凌燃还在继续滑行。
故事已经演绎到了青年一见钟情的部分。
很俏皮很有意思的段落。
自信到有点自负的青年陷入了爱情的泥沼，他甚至对自己都有些不自信起来，小心翼翼地抱紧与女郎鬓间相似的红山茶一路跟上，却始终不敢靠近。
凌燃控制着左外刃在原地转个圈，用一个宛如喝醉了的结环步表达着自己的踌躇。
可这样却远远不够。
于是他整个人向后直直倾倒，绷紧的双足将身体的重心转移到大一字的外刃，高高扬起下颌，将自己放到尘埃，努力仰望着心里一见钟情的姑娘。
坠入爱河的青年满脸沉醉，却又写满犹豫。
唯独那双乌黑明亮的眼里神采飞扬。
追吗？
要追上去吗？
小提琴的声音骤然拔高，像是预兆着不幸的来临。
果然，他心爱的姑娘正对着马车招手，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还家。
再不追就来不及了！
青年心慌一瞬，抱住怀里娇嫩的红山茶，一个转身，直直地向前跃去。
兔起鹘落间，3a就完成得漂亮。
漂亮到观众们早就已经习惯了。
早在凌燃进入大一字步法就开始等待的观众们立刻献上最热烈的掌声。
甚至有人不由自主地想，像3a和4t这样的跳跃，凌燃能完成什么的根本就不稀奇，他要是哪天失误了，自己才会惊掉眼珠子吧。
不对，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呸呸呸。
在心里唾弃自己一秒的冰迷们很快就再度悬起了心。
因为只剩下最后一组跳跃了。
还是凌燃上一次比赛时失误过的4t+3lo。
已经失误过的跳跃让观众们的心都蹦到了嗓子眼。
虽然在自由滑里凌燃已经成功过，但谁知道他这次会不会抽风。
一定要成功啊，冰迷们在心里祈祷。
就连极端冰迷和伯尼都直直地盯紧冰面。
终于来了！
极端冰迷高举着摄像头，努力对准冰上正在滑行的少年，专等着拍下他摔倒的时刻。
而在冰上，额头渗出汗水的少年也绷紧了自己的心神。
上一次的出错记忆犹新，凌燃绝不能接受自己被同一块石头绊倒第二次。
一定不能再出错。
一定不能再过周！
少年心神紧绷，踏着复杂步法，乘着风，滑向了心中早已预定好的跳跃位置。
冰场长边附近的那块椭圆形蓝色广告标语正前方。
他屏住呼吸，左脚单足滑行，右腿浮起，转体间重心转移回右脚，随即左刀齿点冰一瞬。
浑身收紧，起跳！
一，二，三，四。
放松。
落冰！
一次成功！
还不等观众们欢呼，少年在空中收紧的双腿在冰面上再度交叉一瞬，整个人就如同竹蜻蜓般跳了起来。
很好看的衔接，因为不需要点冰，落冰一瞬就再度跳了起来，几乎没有一点空档。
真的是很漂亮的连跳！
但凌燃能安稳落冰吗？
这个想法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在观众们心中浮现，冰刀折射的明亮光线就已经在他们的视网膜上一闪而过。
零点几秒的时间，少年已经双臂舒展地向后一瞬，刀齿撞击冰面，发出唰得一声响，撞出一道干脆利落的白痕。
膝盖疼了一下又放松。
凌燃终于松了一口气，下一瞬就着难度步法继续接下来的编排。
观众们却还沉浸在跳跃成功的喜悦里。
成功落冰！
“4t+3lo！成功了成功了！”
“好样的！”
“凌燃！凌燃！”
在场的观众们已经开始欢呼和尖叫。
弹幕延迟一瞬，也开始兴奋起来。
“这次成功了！凌燃说到做到，他的每一次节目都会比上一次更好！”
“等等，我好像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凌燃是不是三个跳跃都成功了？他是不是有可能又要节目了？！”
“是的！旋转一直是凌燃的强项，这又是短节目不存在体力的问题。他肯定要短节目了！在新赛季的第二场比赛，还是在发育关还没有完全度过的情况下！”
弹幕上一大堆感叹号乱飞，冰迷们的喜悦溢于言表。
“我居然有点想哭，凌燃居然又节目了……”
“我也是！”
“突然有点期待明天的自由滑了，燃神说他绝不会再在一场节目里摔倒两次，他立下的fg就没有倒过，我真的好期待啊！”
弹幕里大家都在庆祝。
更加专业的冰雪论坛里，也有人提出了自己的新想法。
很专业也很有理有据的一篇小论文。
“我其实一直有一种感觉，凌上一次在华国站其实就能短节目。毕竟短节目的技术配置都是他擅长的，3lo虽然难拧，但凌燃显然也掌握得不错。这一点，从他在只隔了一天的自由滑里就能顺顺当当跳出来4t+3lo的组合，就可以看出来了。
所以我仔细重放了凌燃的视频，他过周明显不是一个意外，更像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也就是因为过周，他才会紧急松开身体提前落冰，从而导致摔倒。
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凌是不是已经开始冲击，甚至掌握了4lo？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在上一次的记者会上说自己的目标是挑战五种四周跳时的自信表情就有了原因。他可能已经跳出来了4lo，只不过目前成功率还不足以让他将4lo的跳跃放到正式的节目里。所以才会言之凿凿地说自己的目标就是五种四周跳。
但以凌对节目的严苛程度，我丝毫不怀疑他早晚会在一场比赛里上够五种四周跳，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见了。
这一次的奥运会能吗？
我好像已经开始期待！”
发帖的楼主很贴心地附上了凌燃3lo跳起之后的慢速gif动图。
以至于点进来的冰迷们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关窍。
“我觉得楼主说得很有道理，凌说不定真的已经能跳4lo了。”
“我的天，我以为凌把现在的比赛带进四种四周跳时代就已经很绝了，他是想卷死其他的运动员吗？”
“楼上，你这话说得就不好听了，什么叫卷死其他运动员，竞技体育的事情，能叫卷吗？哪个运动员不是一直在追逐和挑战人类的极限，凌燃只不过是遵从了自己的本心，并且一直做到了最好。”
“……不好意思，我用词可能不太恰当，我只是在表示自己的震惊。你们难道不震惊吗？！
凌升组的第一年就拿满了当年赛事的冠军，然后在世锦赛上把自由滑带进了四种四周跳的时代。这是他升组的第二年，难道他在这个赛季就能拿到大奖赛，奥运会，世锦赛的单圈大满贯，并且还要把花滑带进全五种四周跳的时代吗？”
“听起来很夸张很不可思议，但如果主角换成凌燃的话，我居然觉得不是不可能……”
“+1，凌简直就是个奇迹，在他身上也已经有太多的奇迹发生过！”
“难道我要见证时代了？凌的时代？”
帖子里的冰迷们心生向往。
有路过的其他运动员的粉丝就不太乐意了，还没有影儿的事，怎么说得跟凌燃马上就要成为传奇一样。当他们家阿洛伊斯/西里尔/安德烈/卢卡斯是死的吗！
有人语气温和，“这还只是猜测吧？”
也有人语带嘲讽，“如果凌在明天的自由滑上再摔两回，我觉得他就算是拿到大奖赛总决赛的入场券，在总决赛上也很难取得好的成绩。说不定连领奖台都站不上去！”
这话说得刻薄，喜欢凌燃的冰迷立即就不乐意了。
双方唇枪舌战地争执起来，还是楼主出来解了围。
当然了，他还是更偏向凌燃的。
“凌说自己不会再摔两次，自由滑也就在明天，不如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双方这才暂停一会，却也都暗暗憋着一口气收藏了帖子，就等着明天自由滑结束之后过来挖坟。
冰面上，凌燃终于以一个直立转结束了自己的节目。
喝彩和掌声如约而来，绿油油的柿子如雨落下。
裁判组很快给出了一个不错的分数，比华国站高出七分还多，一举打破了上个赛季繁星的分数记录。
喜欢凌燃的观众们高兴得恨不得蹦起来。
凌燃也只放任自己高兴一会，再次看了看分数，就拍了下乐呵呵的薛林远，“薛教，我们回去吧？”
冰面有点硬，落冰冲击力太大，他膝盖有点发酸，得回去让苏医生帮忙按按。
薛林远答应一声，连忙开始收拾东西。
“明天还有自由滑呢，”他一边收拾一边叨叨着。
是啊，明天还有自由滑。
这也是凌燃只放任自己高兴一会的原因。
自由滑才是大头，才是他最大的难关。
少年眼睫垂落，胡乱用毛巾擦了擦脸，就跟着自家教练往后台走。
没能拍到凌燃摔倒的极端冰迷有点悻悻，但转念一想，明天的自由滑凌燃肯定会摔倒，到时候就能拍到了。
其他冰迷没有这么极端的心思，但高兴之后，也忍不住开始提心吊胆起来。
虽说他们相信凌燃，但凌燃在华国站摔得太惨了，他们心里都有阴影，简直心疼死了。
所以，明天的自由滑，还值得期待吗？
大伙都不太自信起来。
如果凌燃能听到他们的心声，大概就会斩钉截铁地说一句能。
可凌燃听不到，所以观众们也只得自己私底下发愁。
可发愁归发愁，第二天比赛时，还是准时来到赛场，坐等自由滑的开始。
短节目拿到第一的凌燃排在了最后一位出场。
观众们的心从一开始一直提到了少年站上冰面上的那一刻。
他们用力地鼓掌，心跳都变得急促。
一定要赢啊！
大伙在心里默默替少年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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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的观众们高声欢呼。
到不了现场的观众们在弹幕里欢呼。
有形无形的欢呼如潮水般涌向场中最耀眼的少年，传达着冰迷们的热情与喜爱。
大约被热烈的气氛感染，少年滑行着,忽而抬眼四望,视线轻轻一扫，漆黑眼里就染上了笑意,像是盛满着破开云雾的光。
他甚至微微偏过头,好让摄像机录下自己最完整的笑容。
很自信很阳光的那种笑,一看就是对比赛充满信心。
“哇哇哇！”
观众们更激动了。
被注视过的幸运儿们尖叫着,捂着心口脸色涨红，还不忘疯狂摇晃着手中的应援旗帜。
这一幕被扫场的摄像机收入其中。
“凌酱的人气真的很旺，”r国解说员平山久震惊低叹,“大家果然都很喜欢他呢。”
他的老搭档小林津就用一种故作夸张的语气惊呼道，“凌酱可是拥有强大力量的男人，是目前世界上最强的花滑运动员,大家怎么会不喜欢他呢？”
平山久立刻赞同，语气崇拜，“是的，他在上个赛季拿到了大奖赛总决赛和世锦赛冠军，是上个赛季的世界冠军呢！”
小林津：“呀，真的很期待接下来的比赛！”
很夸张搞笑的语气,野生弹幕君实时翻译出来的时候，不少网友都笑晕在弹幕里。
“中二之魂熊熊燃烧！哈哈哈哈，他们小日子的解说员都这么逗的吗？”
“咳咳,中二什么的,你们不如抬头看看上面的标语。”
“看不懂,什么帝什么地上的，我刚刚就看半天了，所以有好心人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吗？”
“哈哈哈，喝水的不要看我这条！无敌中二预警！
上面写的是——世界花滑男单皇帝再次出征！哈哈哈……你们敢信，我已经尬到脚趾头抓地了，甚至已经替燃神抠出了三层别墅！”
“噗——”
“完了完了，我真的在喝水，全喷到我家猫主子身上了！”
“前面的，你不是一个人，我喷了我家狗子一脸……它现在正满脸惊恐地望着我……”
“哈哈哈哈！”
弹幕里充满着欢乐的气氛。
真的很尬，但是也真的很欢乐，欢乐还透着骄傲。
这是一种他们华国自家的崽被所有人认可的自豪感。
屏幕上，凌燃对自己被冠以多么可怕的中二称呼一无所知。
身着红白训练服的少年膝盖一动，纤长的背影瞬间滑远。镜头立刻就切换转到了冰场正中央的俯拍视角，继续追逐着凌燃的一举一动。
始终出现在镜头最中央里的身影，看得所有冰迷一本满足。
这也是r国冰协特意跟电视台打过招呼的结果。
他们嫉妒凌燃，却也不敢拿收视率开玩笑，同时心知肚明：自己就算是心里再别扭，也得捧着凌燃。
毕竟，这位他们不喜欢的华国运动员才是这场比赛最最重要的主角，而且没有之一。
他们嫉妒得要命，心里甚至生出一种妄想：凌燃怎么就不能是他们r国土生土长的运动员呢？那他们一定把他捧上了天！
r国冰协的工作人员忙里忙外，一边监控着不断攀升的实时数据，一边酸出一片柠檬林。
最后只能在心里强行安慰自己，好歹这场比赛是他们办的，冰面中央还能看见他们的标识，也算是提升点知名度。
可惜根本就无人在意那几个字母缩写。
观众们的眼里只看得见冰上专注热身的少年，谁管这场比赛是哪家冰协办的？
他们的视线随着少年在冰上滑近飞远，忍不住跟身边人小声分享自己的激动心情。
“凌这身训练服真帅气！我也想来一套。”
“我在网上搜过了，根本就没有找到同款，他的运动服大概都是私人定制的。”
“怪不得穿起来这么修身帅气，肯定是根据具体尺寸量身定做的。”
“不不不，我觉得跟衣服裁剪没关系，得看是谁穿，凌燃穿什么都好看！”
有人的关注点不由自主地跑歪。
没办法，冰上的人从脸到身材都无可挑剔，花滑本身又是观赏性的运动，运动员本身也是观众们欣赏的一部分，难免就会被议论几句。
红发记者伯尼听着这些花式夸赞的话烦得要命，却已经无力吐槽。
他又双叒跟冰迷大叔坐了隔壁，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这是什么绝世糟糕运气，怎么又撞上这位，也只有小说里才会这么写的吧？但到底是一起吃过饭的交情，伯尼不得不跟对方打了个招呼。
大叔却高兴得不能行，寒暄几句话题就转移到了凌燃身上。他看上去很焦虑，也很不赞同凌燃的改动。
“凌燃这回的节目改得悬啊，他是怎么想的，怎么突然就想把摔倒的跳跃放前面了，咱们就不能扬长避短吗。”
伯尼眼珠子一转，想出了新的黑法，“对啊对啊，他就不能考虑考虑自己的成绩，好歹也是代替华国比赛的，也太自私了。”
这下肯定能黑一把凌燃了吧。
却没想到原本还不赞成的大叔当即就不乐意了。
“你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什么叫自私？凌燃明明是在挑战更高难度的节目，这叫竞技精神！用你们的话说叫什么，这叫tobebetteraer！精益求精！你怎么能说他自私呢？”
大叔气了个仰倒，干脆扭头跟另外一边的冰迷讨论去了，不再搭理伯尼。
伯尼讨了好大一个没脸。
再看向冰上的少年身影，厌恶不喜更添了几分，心里想的是，他倒要看看，凌燃这回会不会摔得更惨。
有这样心思的，还有那些r国极端粉丝。
他们紧紧抱住手中租来的高清摄像机，眼里是不自然的亢奋，就等着第一时刻拍下凌燃摔倒的狼狈，然后发到最热门的社交平台上，让他名声扫地。
观众席里各怀心思的人不在少数，但担心和期待的人更多。
但这些根本就干扰不到冰上认真找感觉的身影。
凌燃从开始练习时就收了笑容。
他活动着从肩到手腕的关节，找寻身体的重心，用心感受着冰上的一切，从冰面的软硬一直到场馆里的风。
花滑是项很精细的运动，要不然也不会安排六分钟的赛前练习，好让选手们能够来适应适应冰面。
r国的冰面，说实话，从冰刀的反馈来看，有点硬硬的。刀刃滑过的时候，唰唰声会有一点刺啦刺啦的卡冰感，如果能再软一点，滑行起来一定会更流畅。
不过场内的温度还可以，熟悉的凉爽感扑面而来，直入肺腑，沁人心脾。
少年滑行着，目光略过场边各式各样的广告色块，在脑海里重复记忆着一会跳跃的位置点，一直到广播声响才滑下了冰。
薛林远在场边等着，见到少年脸色如常，才松口气地递水过来，“都还好？”
凌燃喝了两口水，肯定地点了下头。
冰有点硬，但问题不大，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不会影响落冰的成功率。不过冰面太硬的话，落冰时的冲击力也大，对膝盖就不太友好了。
嗯，他觉得自己还是更喜欢比这糯一点的冰面，刀刃滑过时会有细微雪白冰屑被带起来的那种，脚感好，滑行的速度也会更快。
今年大奖赛总决赛是在j国，也不知道到时候的冰面质量怎么样，但再不济也应该比f国的强。
本场的比赛还没有开始。
但凌燃压根就没有怀疑过自己是否能拿到总决赛的门票。
他只是在想，怎么能在总决赛上再把成绩拔高一截，毕竟总决赛上，他就要跟上个赛季的老对手们再度见面了。
真刀真枪的一战，无可避免。
而这个赛季的大家显然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到时一定会是一场苦战。
凌燃垂着眼，分神想着心事，因为嗓子里还噙住半口水而微微抿着唇，神情难免就有点严肃。
这一幕被摄像机拍了下来，就引起了观众们的讨论。
“凌燃从练习下来就变了脸色，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是不是冰面又出问题了，跟f国那回一样？”
“应该不能吧，r国在制冰上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大家是不是都过度解读了。我觉得凌燃是进入了训练时那种专心致志的状态，他认真的时候，一直都是这种生人勿近的表情。”
“认真的人最有魅力！”
这条弹幕得到了很多人的点赞。
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镜头后的观众们过度地关注和解读，凌燃看了看时间，离自己出场还有一会，就把冰刀套套上，跟着教练往后台走。
短节目里有燕式旋转和蹲踞转，他需要再做做拉伸，以保证自己能呈现出更好的旋转姿态。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屏幕里。
大伙就只能干等着凌燃比赛的开始。可惜凌燃抽到了本组最后一名，在他之前还有好几个选手上场。
其实不是很想看，他们就想看凌燃。
但来都来了，大家也就多看了几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们自己都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都被某人养刁了胃口，所以这会看着其他运动员，简直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口，弹幕很快就变成了吐槽的海洋。
“点冰跳不是锤冰跳啊喂！你的脚尖真的不疼吗？”
“落冰铲起来的冰沙能装一洗脸盆了吧？”
“在冰上转体360度才跳起来的，我敬你是个人才！存周小天才！”
“救命，为什么有人旋转的时候浮起来的腿伸不直，立在冰上的支撑腿也伸不直，他的膝盖天然就是钝角的吗？”
弹幕在花式吐槽。
赛场上的观众们也都昏昏欲睡。
不是他们不想礼貌地多看几眼，实在是节目太无聊了。甚至有前后脚上场的选手撞曲的，撞的还都是花滑界烂大街的曲目，以前曾经有过珠玉在前的。
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即使有些观众对技术一知半解，也说不出为什么不好看，但不好看就是不好看，实在是提不起劲。
凌燃什么时候上场啊？
大家在心里忍不住地想。
r国冰协负责人看着从凌燃去后台开始就骤然下降的收视率，几乎欲哭无泪。
他数着时间，硬生生熬到少年身影再度出现在镜头里，才松了一口气，而在他面前屏幕显示的数据也嗖得一下往上窜去。
就连r国的两位解说员都热情起来。
“凌酱出来了！”
“让我看看，哇，他的考斯腾好像又变了呢！”
是的，又变了。
红色的镂空山茶花纹，从下摆颤颤巍巍地探出头，花苞都只绽开一点，如铃铛一般鼓鼓囊囊的，一簇又一簇缀满在雪白的衣料上。
不是很显眼，但也绝对不容忽视。
花纹非常的细腻，落笔的位置也是经过精心的考量，明明数量繁多，却不仅不乱，反而错落有致，栩栩如生。
这些山茶花不是绣上去的，是时女士的丈夫华嘉先生用天然染料，一笔一划画出来的。凌燃也是在临出发前才收到这件新的考斯腾。
很新，却不是才制作好的。
华先生显然是个艺术家，也很有个性。
他的原话是，凌燃的每一场比赛他都会关注，所以拿出的考斯腾一定是他认为在当前，最最符合凌燃状态的那件。
所以提前跟他要也没有用，只有等他看过凌燃的节目后才会决定要不要把新的考斯腾交出来。
亦或者是，会不会有新的灵感，制作出更合适的考斯腾。
而凌燃现在身上穿的这件，就是华先生看过凌燃在华国站的节目之后才拿出来的。
从花型状态来看，也能猜得出，他对凌燃初次亮相的亮相，满意，却也不是那么的满意。
就像是在用还未绽放的山茶花告知少年：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还停留在花朵初初绽放的花蕾阶段。
华先生不是专业人士，他的点评只能是从节目的情感出发。
在他眼里，自己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被这么直白地点出来存在不足，可能会恼羞成怒，也可能会怀疑自我。
但凌燃却没有这两种心思。
他满心满眼想的都是：真的是太好了。
有不足，就意味着还有进步空间，意味着还有斩获更高分数的可能。
凌燃深吸一口气，将这些思绪都压住心底，摘掉冰刀套在冰场边跟薛林远照旧击掌一瞬，然后就一推挡板滑了出去。
掌声骤然响起。
很快就在看清凌燃身上考斯腾的时候变得更加热烈。
无他，这一次，为了固定花纹的位置，少年上半身的衬衫被扎在了裤腰里，又被墨绿的腰带束紧，窄瘦的腰线就再也无从隐藏，直白地显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很窄很瘦的腰，柔韧得像是竹子，青春朝气的少年感扑面而来。
“好腰！”弹幕里有人呲溜呲溜。
很快就被其他人笑骂，“燃神可还没有成年呢，禽兽，你们都收敛点！”
这一小插曲很快过去。
因为凌燃已经滑到了八字划痕的交叉点，面对着裁判和镜头，稳稳立定。
他轻轻点了下头，随即就弯了弯唇，露出了一个看上去就让人心驰神往的微笑。
然后就在大提琴乐声响起的瞬间，原地一个结环步，转身，单足滑了出去。
场里顿时安静一片。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逐着高速滑行变换步法的少年，连鼓掌都记不住了。
原本只是站着还不觉得，凌燃一旦滑起来，一旦动起来，他们的眼简直都要被闪瞎了好不好。
衬衫扎进腰里可太撩了！
腿，都是腿，脖子以下都是腿。
腰细腿长！
所有人脑海里不约而同浮现出这个词。
扎住的腰带在视觉上将上下身的分界线变得明确，他们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停留在那双过于长直的腿上，顿时口干舌燥。
“awsl！”有人在弹幕里兴奋尖叫，“突然觉得有那么一点冷清的性感怎么办？凌燃的腿真的又长又直啊啊啊啊！”
有这样想法的不止他一个。
由于屏幕的限制，摄像头其实会将人体的比例往横向拉宽，所以现场的观众们只会比直播间里的网友们更加震撼。
凌燃本身就高，再加上十厘米冰刀的加持，那双大长腿岂止是长，简直是太长了。
偏偏这个节目的步法编排得又足够紧凑，那双长腿一刻不停地在冰上交叉，捻转和滑行。
造成的视觉效果就是，本就高挑的少年每一次换足变刃的动作，都充满了无法阻挡的力量与魅力。
他踏准每一个节拍，冰刀拖出令人骨头酥麻的刮擦声，留下蜿蜒白痕。
这也就算了。
他偏偏还一边滑行，一边用乌黑含笑的眸子肆意扫过观众与镜头，唇角噙着笑，高高翘起。
弹幕里飞快飘过了一条：“凌燃是不是故意的吧！他是不是觉得撩死人也不用偿命！”
其他人也纷纷手捧红心附和。
凌燃还真就是故意的。
他本来就是在努力地展现一个风流张扬的青年形象。
怎么能不风流呢，他有风流的资本。
怎么能不张扬呢，他就是张扬本身。
这本就一个热情的节目，连乐曲都是明快火辣的。
凌燃滑得很快，又很轻盈，就像是在云端飞驰，被风鼓起的袖口都在诉说着青年的得意与自信。
轻快欢乐的节奏，很快就调动起观众们的心神。
再没有人像刚才一样漫不经心，他们都被场中唯一的身影勾住了眼球。
所以在他们心心念念的那个高抬腿动作一出来，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差点没被撩得原地去世。
尖叫声瞬间响起。
“我要疯……”
“衬衫扎起后的视觉冲击力是爆炸式的！”
“腿腿腿！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的那个高抬腿！”
所有人都在为这个高抬腿的动作痴狂。
只有技术组的大佬们还在兢兢业业地记录凌燃的每一个步法变换，为裁判们的打分提供参考。
屏幕上，显示出的只有彩色人体投影，根本就看不清脸，可即便如此，优越的上下身比例还是展露无疑。
场上的氛围十分热烈。
所有人都用目光和掌声为凌燃喝彩。
直到小提琴的骤然加入，才让大家稍稍回过来神。
在场的，有不少都追过凌燃在华国站的比赛，最不济也刷过网上的录播视频。
所以他们都知道，小提琴声的加入，也就意味着，接下来就是凌燃的第一个跳跃了。
虽然是4s，虽然是凌燃本赛季目前为止，一次都没有摔过的4s，更是凌燃明显掌握得很好的低级四周跳，但大伙还是不由得提起了心。
毕竟赛场上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每一个跳跃都不会出错。
他们很喜欢凌燃，所以才会为他悬心。
不少人下意识屏住呼吸，某些极端冰迷直接就举起了摄像机。
弹幕里，有刷过凌燃视频无数次的骨灰级冰迷甚至开始了倒数，“5，4，3——”
可还没等他把数数完，冰面上，那道纤长的身影已然分开长腿，呈八字一瞬，紧接着，就压住左后内刃，奋力一跃。
一圈，两圈，三圈，四圈！
哇，足周了。
落冰！
好，这个萨霍夫四周跳很稳很干净！
眼见少年稳稳落冰，轻松地将左腿在空中划出弧线后才落下，观众们高高兴兴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凡尔赛地想：果然成功了。
极端冰迷们只得失望地放下摄像机，然后愤愤地点了删除键。
这种片段发出去，绝对是帮凌燃吸粉的，得赶紧删掉。
解说员平山久笑着赞叹道，“从难度步法起跳的跳跃，我居然没有看到一点延迟呢，凌酱就好像突然之间就跳了起来，差点吓了我一大跳。在场的观众们也一定非常震撼吧，他跳得很高很远。”
小林津还是那副夸张的语气，“是的呢，冰面上甚至都没有留下助滑的印记。只有难度步法进入才不会留下很长的痕迹，超长待机式的起跳，总会在冰上留下——”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想到自家那两个不太争气，都有点待机毛病的选手，然后就强行住了嘴。
可惜在场观看节目的竹下俊却毫不留情地替他补充完整。
“待机起跳的选手需要有意识地控制走刃，还要找寻合适的起跳支点，所以他们起跳前就会在冰上留下又长又深的起跳弧线。但是使用复杂的难度步法进入的话，就没有这种毛病，所以你能看到，凌桑每一次的跳跃前弧线都非常的干净。
当然了，凌桑的落冰弧线也一向干净。他似乎对自己有很高的要求，起跳落冰的衔接都非常好，还会故意卡准合乐，看上去就会非常的舒服和自然。”
阿德里安认真倾听，越听眼睛越亮，忍不住道，“冰是不会撒谎的。”
那些白痕就是证据。
“凌用最高的标准对待自己的节目，所以他也值得最高的分数。”
竹下俊就笑着点点头，满眼宠溺地看着找回自信的徒弟，在心里更感谢凌燃几分。
阿德里安则是握紧了拳，被冰面上光芒四射的身影吸引了全部注意。
他很爱滑冰，他也想像凌一样得到所有人的喜爱和欢呼。
所以他绝不能退缩。
凌都能做到的事情，他也一定会做到！
阿德里安再次在心里下定决心，眼里的光芒越发坚定。
师徒两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回冰面。
这个跳跃的确够漂亮，再加上视觉上的冲击力更强，所以裁判们很慷慨地给出比在华国站更高的分数，goe执行分直接过四。
不出意外地惹得两位解说员夸赞不已。
“凌酱这个跳跃拿到了很高的分数呢！”
“比他在华国站的执行分更高，我们的裁判们真的很喜欢他。”
这话说的直播间的网友们不爱听了。
“什么叫裁判喜欢啊，燃神明明是凭着自己的实力拿到的高分。”
“就是就是，我觉得这个4s其实都能给满分了，等一会比赛完我就去下小分表，看看到底是哪个裁判拉低了整体分值。”
第一个跳跃引发了不大不小的争议，但很快就消弭无形。
因为凌燃还在继续滑行。
故事已经演绎到了青年一见钟情的部分。
很俏皮很有意思的段落。
自信到有点自负的青年陷入了爱情的泥沼，他甚至对自己都有些不自信起来，小心翼翼地抱紧与女郎鬓间相似的红山茶一路跟上，却始终不敢靠近。
凌燃控制着左外刃在原地转个圈，用一个宛如喝醉了的结环步表达着自己的踌躇。
可这样却远远不够。
于是他整个人向后直直倾倒，绷紧的双足将身体的重心转移到大一字的外刃，高高扬起下颌，将自己放到尘埃，努力仰望着心里一见钟情的姑娘。
坠入爱河的青年满脸沉醉，却又写满犹豫。
唯独那双乌黑明亮的眼里神采飞扬。
追吗？
要追上去吗？
小提琴的声音骤然拔高，像是预兆着不幸的来临。
果然，他心爱的姑娘正对着马车招手，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还家。
再不追就来不及了！
青年心慌一瞬，抱住怀里娇嫩的红山茶，一个转身，直直地向前跃去。
兔起鹘落间，3a就完成得漂亮。
漂亮到观众们早就已经习惯了。
早在凌燃进入大一字步法就开始等待的观众们立刻献上最热烈的掌声。
甚至有人不由自主地想，像3a和4t这样的跳跃，凌燃能完成什么的根本就不稀奇，他要是哪天失误了，自己才会惊掉眼珠子吧。
不对，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呸呸呸。
在心里唾弃自己一秒的冰迷们很快就再度悬起了心。
因为只剩下最后一组跳跃了。
还是凌燃上一次比赛时失误过的4t+3lo。
已经失误过的跳跃让观众们的心都蹦到了嗓子眼。
虽然在自由滑里凌燃已经成功过，但谁知道他这次会不会抽风。
一定要成功啊，冰迷们在心里祈祷。
就连极端冰迷和伯尼都直直地盯紧冰面。
终于来了！
极端冰迷高举着摄像头，努力对准冰上正在滑行的少年，专等着拍下他摔倒的时刻。
而在冰上，额头渗出汗水的少年也绷紧了自己的心神。
上一次的出错记忆犹新，凌燃绝不能接受自己被同一块石头绊倒第二次。
一定不能再出错。
一定不能再过周！
少年心神紧绷，踏着复杂步法，乘着风，滑向了心中早已预定好的跳跃位置。
冰场长边附近的那块椭圆形蓝色广告标语正前方。
他屏住呼吸，左脚单足滑行，右腿浮起，转体间重心转移回右脚，随即左刀齿点冰一瞬。
浑身收紧，起跳！
一，二，三，四。
放松。
落冰！
一次成功！
还不等观众们欢呼，少年在空中收紧的双腿在冰面上再度交叉一瞬，整个人就如同竹蜻蜓般跳了起来。
很好看的衔接，因为不需要点冰，落冰一瞬就再度跳了起来，几乎没有一点空档。
真的是很漂亮的连跳！
但凌燃能安稳落冰吗？
这个想法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在观众们心中浮现，冰刀折射的明亮光线就已经在他们的视网膜上一闪而过。
零点几秒的时间，少年已经双臂舒展地向后一瞬，刀齿撞击冰面，发出唰得一声响，撞出一道干脆利落的白痕。
膝盖疼了一下又放松。
凌燃终于松了一口气，下一瞬就着难度步法继续接下来的编排。
观众们却还沉浸在跳跃成功的喜悦里。
成功落冰！
“4t+3lo！成功了成功了！”
“好样的！”
“凌燃！凌燃！”
在场的观众们已经开始欢呼和尖叫。
弹幕延迟一瞬，也开始兴奋起来。
“这次成功了！凌燃说到做到，他的每一次节目都会比上一次更好！”
“等等，我好像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凌燃是不是三个跳跃都成功了？他是不是有可能又要节目了？！”
“是的！旋转一直是凌燃的强项，这又是短节目不存在体力的问题。他肯定要短节目了！在新赛季的第二场比赛，还是在发育关还没有完全度过的情况下！”
弹幕上一大堆感叹号乱飞，冰迷们的喜悦溢于言表。
“我居然有点想哭，凌燃居然又节目了……”
“我也是！”
“突然有点期待明天的自由滑了，燃神说他绝不会再在一场节目里摔倒两次，他立下的fg就没有倒过，我真的好期待啊！”
弹幕里大家都在庆祝。
更加专业的冰雪论坛里，也有人提出了自己的新想法。
很专业也很有理有据的一篇小论文。
“我其实一直有一种感觉，凌上一次在华国站其实就能短节目。毕竟短节目的技术配置都是他擅长的，3lo虽然难拧，但凌燃显然也掌握得不错。这一点，从他在只隔了一天的自由滑里就能顺顺当当跳出来4t+3lo的组合，就可以看出来了。
所以我仔细重放了凌燃的视频，他过周明显不是一个意外，更像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也就是因为过周，他才会紧急松开身体提前落冰，从而导致摔倒。
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凌是不是已经开始冲击，甚至掌握了4lo？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在上一次的记者会上说自己的目标是挑战五种四周跳时的自信表情就有了原因。他可能已经跳出来了4lo，只不过目前成功率还不足以让他将4lo的跳跃放到正式的节目里。所以才会言之凿凿地说自己的目标就是五种四周跳。
但以凌对节目的严苛程度，我丝毫不怀疑他早晚会在一场比赛里上够五种四周跳，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见了。
这一次的奥运会能吗？
我好像已经开始期待！”
发帖的楼主很贴心地附上了凌燃3lo跳起之后的慢速gif动图。
以至于点进来的冰迷们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关窍。
“我觉得楼主说得很有道理，凌说不定真的已经能跳4lo了。”
“我的天，我以为凌把现在的比赛带进四种四周跳时代就已经很绝了，他是想卷死其他的运动员吗？”
“楼上，你这话说得就不好听了，什么叫卷死其他运动员，竞技体育的事情，能叫卷吗？哪个运动员不是一直在追逐和挑战人类的极限，凌燃只不过是遵从了自己的本心，并且一直做到了最好。”
“……不好意思，我用词可能不太恰当，我只是在表示自己的震惊。你们难道不震惊吗？！
凌升组的第一年就拿满了当年赛事的冠军，然后在世锦赛上把自由滑带进了四种四周跳的时代。这是他升组的第二年，难道他在这个赛季就能拿到大奖赛，奥运会，世锦赛的单圈大满贯，并且还要把花滑带进全五种四周跳的时代吗？”
“听起来很夸张很不可思议，但如果主角换成凌燃的话，我居然觉得不是不可能……”
“+1，凌简直就是个奇迹，在他身上也已经有太多的奇迹发生过！”
“难道我要见证时代了？凌的时代？”
帖子里的冰迷们心生向往。
有路过的其他运动员的粉丝就不太乐意了，还没有影儿的事，怎么说得跟凌燃马上就要成为传奇一样。当他们家阿洛伊斯/西里尔/安德烈/卢卡斯是死的吗！
有人语气温和，“这还只是猜测吧？”
也有人语带嘲讽，“如果凌在明天的自由滑上再摔两回，我觉得他就算是拿到大奖赛总决赛的入场券，在总决赛上也很难取得好的成绩。说不定连领奖台都站不上去！”
这话说得刻薄，喜欢凌燃的冰迷立即就不乐意了。
双方唇枪舌战地争执起来，还是楼主出来解了围。
当然了，他还是更偏向凌燃的。
“凌说自己不会再摔两次，自由滑也就在明天，不如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双方这才暂停一会，却也都暗暗憋着一口气收藏了帖子，就等着明天自由滑结束之后过来挖坟。
冰面上，凌燃终于以一个直立转结束了自己的节目。
喝彩和掌声如约而来，绿油油的柿子如雨落下。
裁判组很快给出了一个不错的分数，比华国站高出七分还多，一举打破了上个赛季繁星的分数记录。
喜欢凌燃的观众们高兴得恨不得蹦起来。
凌燃也只放任自己高兴一会，再次看了看分数，就拍了下乐呵呵的薛林远，“薛教，我们回去吧？”
冰面有点硬，落冰冲击力太大，他膝盖有点发酸，得回去让苏医生帮忙按按。
薛林远答应一声，连忙开始收拾东西。
“明天还有自由滑呢，”他一边收拾一边叨叨着。
是啊，明天还有自由滑。
这也是凌燃只放任自己高兴一会的原因。
自由滑才是大头，才是他最大的难关。
少年眼睫垂落，胡乱用毛巾擦了擦脸，就跟着自家教练往后台走。
没能拍到凌燃摔倒的极端冰迷有点悻悻，但转念一想，明天的自由滑凌燃肯定会摔倒，到时候就能拍到了。
其他冰迷没有这么极端的心思，但高兴之后，也忍不住开始提心吊胆起来。
虽说他们相信凌燃，但凌燃在华国站摔得太惨了，他们心里都有阴影，简直心疼死了。
所以，明天的自由滑，还值得期待吗？
大伙都不太自信起来。
如果凌燃能听到他们的心声，大概就会斩钉截铁地说一句能。
可凌燃听不到，所以观众们也只得自己私底下发愁。
可发愁归发愁，第二天比赛时，还是准时来到赛场，坐等自由滑的开始。
短节目拿到第一的凌燃排在了最后一位出场。
观众们的心从一开始一直提到了少年站上冰面上的那一刻。
他们用力地鼓掌，心跳都变得急促。
一定要赢啊！
大伙在心里默默替少年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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